理智，黎漴冷下脸来：“你他妈说什么呢？” 司机半推半拦着黎漴要上前挥拳的动作，将棒球棍在身前，跨前一步的动作明显且具有威胁性，魁梧宽厚的身材显眼威风。 黎振伟同样愤怒，他喝声道：“你给我注意说话的分寸！我是她爸爸！” 那个矮男被三个成年男人威胁性地怒喝大骂，已有怂逼的架势。 他不愿在共场合掉面，仍强撑着嘻嘻：“哎呀，是你家里人，怎么不说一句……我以为……” “脑浆摇匀了和我说话，臭傻吊。” 黎潼寒森森的语气散发着盛夏里罕见的凉意。 她上下打量着秃头矮男，恶意十足地了。 “你婆在市政当合同工，今年刚面试进去的是吧？”那个矮原本嬉着的脸色慢慢僵硬，她仍在说，眼里含，莫名透着凛凛寒意，“你儿闺女不都在这附近莲叶幼儿园上学吗？” “一个草莓班，一个苹班，名字叫天心、丹云，对吧？” “我操，”那矮男已经满头大汗，他看着黎潼单薄的身，一时间半信半疑，“你什么意思？” 黎潼烦死这个臭傻吊贱男的刺耳声音。她脑胀心烦，斜着眼，森森瞧他，意味不明地扯了个容：“你说我什么意思？” “李威腾，你是不是觉得你是个带把儿的能在我面前逞威风啊？” 矮男没想到自己的名字、妻儿的信息叫人知道得一干二净，他背后出了一身冷汗，脸色发青地看向她。 “你软肋这么多，怎么敢在我这种人面前乱讲话的？” 黎潼翘了下嘴角，若无其事地了起来。 矮男叽里咕噜不知道说了什么气势极弱的狠话，趁几人仍在震惊黎潼说的话之际，迅速跑了。 黎潼幽幽对着他的背影来了一句：“八栋四楼，401。” 被念出家门牌号的矮男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她冷着脸，从容不迫地看向黎振伟、黎漴，平心静气道：“继续。” 黎漴满脑回荡着她漠然不动，巨细无遗地说着那人家庭信息的声音。 他呆头鹅似地站在原地，好半天，小声说：“潼潼，你怎么知道他家的消息啊？” 黎潼没搭理他。 黎振伟咽着唾沫，小心谨慎地望向女儿，头一次觉得黎潼深不可测。 他恍惚片刻，简明扼要地说自己要带她去办理过户手续。 然后，敬畏地问：“潼潼，你……” 父俩有着同样的疑惑。 黎潼没那功夫条分缕析，解说自己脑里有着未来几年不少人的八卦消息——她死前陆陆续续得知的破小区居民近况，以及，死后灵魂驻留人世间的几年时光里，她久游荡，获取到许多旁人不知道的秘密。 她冷漠看了他们俩一眼。 “你们管这么多做什么？” “……” 沉默叫人心慌意乱。 黎漴揉了一把脸，不敢强迫黎潼说明。 他瞟了眼满腹思绪的黎振伟，心又酸又苦。 黎潼的不愿解答，让他心隐隐有了种猜想——独身女孩想在这个破旧小区里生活，势必要对周围街坊知根知底，这是她能平安活到成年的手段之一。 他的视线看向黎潼今日的穿着。 迥异于从前贪凉怕热时的裙装，她穿了休闲服，裤兜里是藏着的锐物。 他胸口沉闷，心情低落，轻声对黎潼道：“潼潼，你住的环境……”他卡住了，难以说下去。 “行了，”黎潼懒得看他眼涟涟的蠢样，皱着眉嫌恶地打断：“要身份证办理过户手续吧？” 话题回“过户房屋”上，黎振伟愣了一下，脸上挂着，他殷切插话答：“是，拿个身份证行。” 黎潼颔首，往住所走。 “过户的前置手续，爸都帮你办好了，”短短一路，黎振伟在她身后絮絮叨叨，“我觉得你这里的环境有差，平时是不是不安全？” “你说不习惯家里，爸爸给你过户了房，到时候要是不习惯，去那里住，好吧？我也放心。” 黎潼并不爱听他这所谓关切。 她面无表情地往楼上走，开了房门，找到身份证，出门前，想到什么，从兜里掏了把小刀搁在桌上。 动作行如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