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门被车车撞成粉末,隔绝在外的雨点怒吼着捶打在这群黑泥造物身上,空旷的路面,路禹回头望去,身后被雨幕隔绝的黑暗中,一群姿态扭曲的非人之物似乎已经腾空而起,逆风而行,一直疾驰出很远,再也无法目视到那诡异的非人之物,路禹才拍打着方向盘让血肉战车停下。 血肉战车没有停下,充当雨刷的两根触手急速摆动,但在磅礴大雨前,这个举动显得微不足道,路禹看不清前方,只能感受到血肉战车传来的……“小心!” 剧烈的撞击让路禹的脑袋朝着方向盘就磕了下去,他的胸口已经抢先一步传来剧痛,在千钧一发之际,血肉战车作为安全气囊存在,如喇叭花般的肉膜从路禹头顶急速落下,抢在撞击发生前,用柔软的肉团充当缓冲,抢救下了路禹的脑袋。 路禹曾经吐槽过这玩意带着腥臭、黏稠的浆液很恶心,但在缓过神后,他不会再抱怨这些,他很庆幸第一次刻画血肉战车时那贯彻到底的严谨。 颠簸仍在继续,白骨车轮碾压过异物的磕碰让战车一阵晃荡,血肉战车无法描述自己究竟撞上了什么,双手握持方向盘,任由触手充当安全带将自己锁死于座位上的路禹解除了安全“肉囊”。 一双无光的瞳仁直勾勾的凝视着路禹,他趴在挡风玻璃上,双手不断的抓挠,在血肉薄膜构成的挡板上留下清晰可见的抓痕;他仍在对着路禹微笑,但路禹感受到的只有阴森恐怖,皮笑肉不笑击中了路禹内心深处的恐怖谷效应;他像是蝎子,后半身拉拽得很长很长,弯曲之后深深没入血肉战车的顶棚,整个人呈现令人毛骨悚然的Ω形状。 触手们齐齐拍打的震动传递到了路禹耳朵里,他僵硬地扭动脖子,侧窗外,高速行驶的血肉战车边上,密密麻麻地围绕着一群已经被风吹得失去原本姿态,化作一根根“面条”飘荡,仅有头颅与自己一致的黑泥。 当路禹注视他们时,他们也齐刷刷凝视这面应当是单向的车窗,动作整齐划一。 同样的笑脸,同样的动作,与他同步。 无言的恐惧溢满了路禹内心每一个角落,他从未目睹过如此让他发寒的场景,尖叫已经涌上喉咙,但强大的理智却将其遏制在了喉头,剧烈翻涌的胃让他喉咙发酸,路禹忍不住,打了个嗝。 “刹车!” 被恐惧支配的一刹那,路禹又一次感受到了刚来到这个世界时的弱小。 无法保护好自己,也不能守护好璐璐,只能让她在蓝水城下冒险,被迫透支自己陷入沉睡。 虽然一直把混吃等死挂在口头,但他始终忘不掉手捧昏迷煤球时无助茫然的自己……路禹痛恨这种感觉,就像是长久以来,他不曾离开过那处偏远大陆的森林。 “二号!” 召唤仪式响应,漩涡浮现,沟通成立。 一切如常,但二号没有现身。 路禹愕然发现召唤仪式在即将完成的刹那突然失去了响应,彼此之间联系的丝线被拦腰斩断。 不仅是召唤变革之后,自从二号正式降临以来,未曾有过失败的记录到此戛然而止。 被急刹车甩远的细长“路禹”晃悠着畸形的身躯踏破雨幕而来,在血肉战车远光灯的照耀下,像是被嵌入名为“狂风暴雨”的画作之中的个体不断蠕动、形变着。 血肉战车钻头高速旋转,瓢泼雨水如子弹般被甩出,密集的触手凝聚为盾牌护在路禹身前,肉瘤急速膨胀,蓄势待发——它感觉到了异样,现在自己将是主唯一的仆从。 目视着一张张似笑非笑的诡异面容,路禹沉声道:“既然如此……” “我以召唤先驱的名义下达命令,无法拥有名字、编号、画册的编外者,响应主的号召而来吧!” 召唤仪式倒置,漆黑的漩涡逆时针而动,截然不同的魔力运转方式呈现于路禹体内。 如同皇帝向臣子下达诏书,威严的辞令让召唤手册另一头沉寂的存在颤动。 “无论是干扰也好,是万分之一的失败概率也罢……我讨厌你们的表情,你们让我感到恶心。” 做好了战斗准备的血肉战车将触手挥动得比电风扇还快,就在他跃跃欲试,召唤仪式即将迎来响应者之际,一个又一个“路禹”向后退去,他们扭曲可怖的身躯如墨构成,随着风雨,无声地溃散。 一如先前路禹无法用魔力感知,只能目视,这一次,他依旧感知不到任何波动……就像是一直在与影子战斗。 “主……” 路禹对于召唤仪式的掌控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高度,响应而来的召唤物于即将降临的一刻被他遏制了全部气息,封闭与仪式之中。 路禹能看到仪式漩涡中它猩红的双眼,他昂起头,居高临下的喝令:“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