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领,就这么难打下来吗! …… …… 举目皆是逃难之人,他们携带着仅有的财物,或是一堆破破烂烂的衣服,或是一口发干发硬的饼子,或是亲人的骨灰,满脸写着凄惶,双目无神地行走在即将化冻的大地上。 腿已经被刺骨的寒冷冻成了暗紫色,麻木而无知觉,像是感受不到脚底传来的痛楚,魂已经离开身体飘向远处的,只留下一具具皮囊就这么拖曳着残躯,茫然地走着。 去往何处? 不知道。 哪里能有一个遮风挡雨,安心入眠的角落给自己吗? 也不知道。 平原上每个逃难者头顶都笼罩着名为绝望的乌云,高处看去那一个个攒动的人口好似……句号,以及,省略号。 并非所有人都愿意接受俄偌恩的统治,在这方面,俄偌恩没有强求,慷慨地允许他们自行寻找出路。 科德佐恩、达斯米洛,都出现了浩浩荡荡的人潮,向着仍然属于梅拉的城邦走去。 夜晚,逃难者聚集在一起,生起营火,以应对那些同样在寒潮中饿急眼的魔物与野兽,但收效甚微。 醒来时,总能看到附近的营地、洞穴,或者土坑中,飘散出浓郁的血腥味。 人们总会晃荡着靠近,从那混乱不堪的地方寻觅魔物不需要的杂物,或是从角落里翻出一两粒粮食以及……不知是什么生物的肉块。 这场属于智慧生灵的冬末大迁徙,倒下的人很快就会消失不见,每个人都心照不宣地不问他们去哪了……因为,那一道道阴恻恻的目光,正在注视着他们。 一群身着红白相间长袍的召唤师红光满面,笑呵呵对行进的人群,指指点点。 “你猜猜哪个人会先倒下?” “我还是猜那个小女孩吧……脚步虚浮,满脸煞白,而且骨瘦如柴……嗨,吃了也没多少肉,喂不饱召唤物们啊。” “我倒是觉得是她的父亲,你看,他把最后一口吃的喂给了孩子,还需要背着她赶路,我赌他活不过这个夜晚。” “你们说,实在饿极了,把我们带来的肉喂给他吃,他吃不吃呢?” “有趣,这可比打赌谁会成为血肉饲料好玩多了!” 血肉召唤师们眼睛闪闪发亮,像是找到了新的玩具,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了起来。 节制着侵攻梅拉第二路军团的芙拉索蕾雅是个道德准则较高的军团长,在初步稳固了已占领区域的秩序后,她就严格禁止血肉泉眼私自行动。 一位违反了规矩的血肉召唤师已经成为了他们口中的“饲料”,而芙拉索蕾雅则只是得到了元老院的警告,这让血肉泉眼不得不收敛自己的欲望,转而用其他方式获取血肉。 跟随难民潮就是他们找到的新方式。 只要不是他们亲手导致的死亡,芙拉索蕾雅也无话可说。 秉承着这样的心态,他们愉悦地享受着梅拉人身上遭受的苦难,并将这场漫长的逃难当做了自己的游乐场,而现在,他们即将尝试全新的玩法。 从血肉召唤物口中拿走一块黏糊糊的肉块,血肉召唤师们二话不说围住了被他们打趣议论的那名父亲。 只是一名猎户的男人浑身发抖,他把女孩护在了身后,不住地求饶。 “别急着哭,放心,我们不是恶魔,不会做什么的。只是,我们刚刚拿你打了个赌,就赌你吃不吃这块兽肉……你看,我们很多人都赌了自己小心收集而来的兽肉,就等你来开奖了……你是吃,还是不吃呢?” “我……我……” 身为猎户,男人一眼认出了这根本不是什么兽肉,剧烈的恶心令他满脸通红,但想到这群人穷凶极恶的手段,他不敢咳嗽出声,只是抓紧了女儿的手。 “如果你真的不选……我只能让你的孩子,做选择了。” 已经没什么耐心的血肉召唤师拿起肉,站了起来,微笑着看向了像是雏鸟一般瑟缩在父亲身后的女孩。 一个不掌握魔力的猎户如何与魔法师们对抗,他想要反抗,却被死死地按在了冰冷的雪地之上。 “芙拉索蕾雅不是下令,让你们不要妄动吗?”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已经将肉贴在女孩脸上的血肉召唤师回过了头。 没有抑魔盔甲,来人穿着一件宽大的灰色袍子,脸有些清瘦,一头银白的发丝裁剪得平平整整,双眼炯炯有神,或者说……异常锋利,血肉召唤师觉得自己是在与一只鹰对视。 他高耸的鼻梁下,鼻孔正喷吐着白色的烟气,不知道是因为剧烈运动而呼吸急促,还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