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监控室内,覃晴看着舒眠班级下课后,被一群人围着走出教室,有男有女。 如果不是舒眠今天衣服上留下了汽水干涸的污渍,或许在这一群人中,覃晴都发现不了她。 顺着监控,他们一步步看着那群人进了体育楼。 保安连忙站起身,回过头,覃晴和时砚已经跑了出去。 路上,时砚边跑边给洛柯打了电话,告诉他们人在体育楼,让他们不要再找了,来体育楼。 覃晴迎风跑在前面,电话挂断后,时砚快跑了几步追上她。 他们来之前,就查了体育楼的监控,看着那群人一起进了三楼的换衣间。 因为体育楼没有电梯,所以大部分学生都会在一楼二楼的换衣间换衣服,三楼的换衣间一般都没有人会去。 覃晴本来体育就不好,这会儿跑上三楼,气都喘.不全,扶着墙壁,就往试衣间里面跑去。 保安也跟在他们的后面,他们再怎么强势也是学生,学生和学生对质不一定会落下风,但是和大人就不一样,这是一种天然的畏惧。 后面不远处,洛柯和陆涧也朝着体育楼的方向跑来了。 覃晴拧动换衣间的门把手,已经被人从里面反锁上了。 她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往后退了几步,直接用身.体撞开了换衣间的门。 里面的人显然都还没反应过来,一个个都愣愣地看着门口的位置。 只有舒眠,流着泪跌坐在地上,脸上是各种彩笔画上去的脏词。 校服裤子脚踝处,也被人拿剪刀剪坏了。 头发早已凌.乱得不像样子,泪痕就挂在脸上。 就连保安进来的时候,看到这一幕,都不由地震惊。 不敢相信才十几岁的孩子,怎么能对别人做出这样的事情。 其他人看见还有其他人一起来,都纷乱逃走了。 人太多了,他们本来就没有看清楚都有谁,这样一来,他们跑到楼下去,和其他放学准备回家的学生走到一起去,都穿着校服,根本找不出来。 而他们也不会想到,教学楼的每一楼层都装上了监控。 装监控这个提议是那天离开办公室时,覃晴对校长说的,没想到趁着周六周末放假的时候,监控就被装上了。 覃晴也是偶然才发现装上监控的,更不要说平时根本不注意这些的其他人了。 覃晴看着他们离开,也没说话,走上前去,把还在流泪的舒眠从地上扶了起来。 舒眠像是回过神来,扑到覃晴的怀里,抱着她低声哭泣。 过了会儿,舒眠缓了缓,把脸上的眼泪擦干,又在所有人眼中,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去了洗手间,在洗手池前,把脸上的东西洗掉。 覃晴把舒眠送回家,回去的路上,她和时砚走在一起。 外面天已经黑了,路灯也亮起,路面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覃晴低着头,往前走,察觉到她心情的低落,时砚想找个话题,想了许久,才开口:“在换衣间踹门的时候,你哪儿来的力气啊?” “没有。”她力气没有那么大,只是那一刻很害怕,害怕舒眠和她一样,被一个人关在里面。 可她也没想到,门被撞开后,还不如被关在里面。 “刚开学那会儿,轮到我值日,我去倒垃圾,回来之后,教室里面已经没人了,有人在外面故意把门锁了,就是那天校长说的,把我从教室里面放出来的,就是今天帮我们查监控的那个保安叔叔。” 时砚记得,那天在办公室,校长说起那段话的时候,他去看覃晴,却只在她脸上看见了淡然冷漠,仿佛主人公不是她一般。 他不知道,覃晴究竟是真的不在乎了,还是习惯了或者说是接受了。 “我就害怕,害怕眠眠也会那样。”说着,覃晴停住脚步,转过身去,抬头去直视时砚的眼睛,道:“时砚,以前在学校里面,没人护着我,也没人对我那么好,所以我什么都不敢,眠眠她和我一样。” “我被你救了,陆涧也被洛柯护着,我不能看着眠眠继续被他们欺负。”覃晴声音淡淡地,在夜晚中,有种独特的温柔,勾着人心荡.漾。 时砚低头,看向她那满眼夜色,其中也有他模样的双眸,突然有种前所未有的冲动。 他想把心中对她的喜欢说出口。 时砚闭了闭眼睛,努力压了那股几乎不可控的冲动。 那晚并不美好,但那晚的夜色太美了,空气中都是沉静,鼻尖沁入她身上薰衣草洗衣粉的淡淡香味,惹得他心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