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转眼间就到了年下,问安折子比年礼先一步送去了京城,凌安若算了算日子,差不多也该到皇帝手上了,而京城里也没什么其他的表示,看来宏正帝是真的拿周珩这破罐子破摔的态度没有办法。 道济给的方子周珩也看过了,他对凌安若的处置方式没什么意见,反正道济医术高明,放在兰若寺也是浪费,不用白不用。 与之相比,周珩更在意凌安若会送他什么生辰礼,他们两人基本上天天待一块,也不见她动过什么手,要不是周珩时不时催问一下,烦得凌安若想把他的嘴给糊上,他都要怀疑这人是不是把这事给忘了。 而日子也就在周珩的每日一问里到了大年三十。这一天,黎州城再次放起了鞭炮,炸开的纸屑铺满一城的艳红。一年忙到头的商人也在早早就关了店门,和妻儿老小在家中团聚。 王府里也从早就开始忙活了,李叔让下人们把府邸上上下下装饰了一番,挂上大红的灯笼和窗花,要不是缺了个囍字,活像王府要迎亲。 “唉,你说咱们王府啥时候办喜事呢?”李叔两手揣着袖子在底下望着下人们挂灯笼,格外大声的朝屋里问道,“崔姑娘来府上都快一年了,王爷咋还没什么动静,真是急死个人哦。” 屋里凌安若和周珩乍然一听,面面相觑片刻,对李管家这意有所指的催婚有些苦笑不得。 周珩捅了捅凌安若,戏谑的逗她:“诶,问你呢,王爷,你咋还没动静啊?是不是不行啊?” “我还是头一次见到有人这么咒自己的。”凌安若无语的白了周珩一眼,放下手里的书陪着他闹。 她俯过身,掐着周珩的下巴轻轻晃了晃,语气轻柔又暧昧的说:“没想到姑娘比本王还急,放心,大不了本王去找道济要点药,定让你三年抱俩。” 屋外小仆人听见李叔的话也笑开了,挂好灯笼后从梯子上边爬下来,边替主子们解围道:“哎呦,李叔,别急啊。知道您想小世子,但哪有没有三书六礼就迎姑娘过门的,怎么说也得先见了姑娘的娘家人不是?” “听见没?”屋里周珩瞬间来了底气,理直气壮的撤开了下巴,“三书六礼都没有,就想让我给你生孩子,做梦呢吧?告诉你,我金贵的很,没有黄金百万,那是不嫁的。” 凌安若微挑了下眉:“嚯,狮子大开口啊。” 她边摇头边感叹道:“娶不起,娶不起,还是让李叔继续愁着去吧。” “这就打退堂鼓了啊?”周珩笑道,“你好歹还个价啊。” “免了吧。”凌安若继续捡起手里书低头看着,“我就是对半砍也出不起这个价,把你王府卖了还差不多。” 天色渐晚,王府也打起了鞭炮,开始过年。厅堂里也撤去了多余的陈设摆件,在主桌下多摆了几张圆桌,那是给不轮值的侍卫和亲近的奴仆设的。 按理下人是不该和主子在屋里同食的,可当年周珩来黎州时不过半大孩子,才经历丧母和丧父,自己又病恹恹的,过了今天没了明天,实在叫人觉得可怜。 更别说大年夜的一个人守着一桌的菜,更显得孤苦伶仃。 府里的老人们看不过眼,便去周珩那讨了个恩典,要不然大家一起过年吧,热闹。 周珩那会儿本来就在偷偷抹眼泪呢,听到此话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从那时起,这习惯就一直留了下来。今年虽多了凌安若,可谁也没提出要分开过年的,凌安若也不介意这个,也就按往年的来,连黑子也留在了屋里,跑前跑后的给寒酥叼肉吃,看得周珩都嫌累的慌。 凌安若望着屋里满满当当的人,耳边说什么的都有,李叔在夸他酿的酒味道醇,王婶在传授炖汤的秘诀,陆安听他的兄弟讲西越见闻,小丫头们比较城里哪家的胭脂最好看。 没有繁文缛节的规矩,也没有明争暗斗的姬妾,更不用在外人面前端着王妃的仪态,凌安若自出阁后难得过了个轻松自在的年夜,只是家中应该比往年更加冷清了吧。 她端起酒杯,借着喝酒的动作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眼里的落寞一闪而过。 每逢佳节倍思亲,大抵就是如此了吧。 忽然,她的手肘被人轻撞了一下,凌安若下意识的侧头看去,不解的问道:“干嘛?” “你出什么神呢?问你半天话也不应。”周珩说道。 凌安若:“你问我什么了?” “我问你要不要去看烟花。”周珩凑近了说道,跟密谋做坏事似的,“要去的话,咱们可以早点遁了。” 凌安若看了看座钟,有些犹豫的道:“都这个时候了,街上人挤人的,应该早没位置了吧?” “管那么多呢,”周珩催促道,“你就说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