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使白薇做事,不是没见过爸妈打骂她,可他觉得这一切都是正常的。
白薇被逼着南下打工的那天,他只问:姐姐你拿到工资以后可以给我买一双轮滑鞋吗?
还没等白行回答,眼前那个冷淡俊朗的男人又说。
“但是你要记住,世界上最没有资格可怜她的人就是你。既得利益者没有怜悯受害者的权利。”
白行愣愣地听着,他不懂什么叫既得利益者。
男人上车前又跟他说了句:“要是想道歉,以后自己去说。”
之后,那两个人就和车子一起,消失在不远处的拐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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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路上,宁辞把那份所谓的协议撕成了碎片。
其实这东西一点儿用都没有,带律师过来,也只是为了唬住他们而已,从法·律上来说,想断绝亲属关系是件可能性极小的事儿。
但只要让白家人坚信那封协议是有用的就可以。
宁辞自己都说不清为什么在听说白薇转学的事情以后,他要去做这些。
他只是觉得,是不是他不做,就没人会去做了。
从伦敦回来的那段时间里,他一直在记挂着这件事儿,把事情处理妥当也不过是五天前而已。
他今天非要来接周泽阳,也不过是听周泽阳说白薇也会来光华拍毕业照。
关于转学一整年的事情,他想看看如果那个小姑娘见到他,还会不会当做什么事儿也没发生,什么也不告诉他。
可是现在他听到了。
人家说的是:不想麻烦别人。
看着那个已经拖着行李箱走到路口,马上就要右转的白色身影,宁辞轻踩油门追了上去。
香樟树叶割破阳光,在树下投下斑驳的光影,像一汪波动的泉水。
有车子在白薇身边鸣笛,她转头去看。
目光碰撞的那一刻,白薇心如捣鼓。
一年未见,男人气质成熟了些,清俊的面容依旧。
她看着宁辞从驾驶位上下来,缓步走向她。
一年多未见,他身上又恢复了初见时那般难以接近的气息,只是看向她的目光里,带了些那时没有的温和。
宁辞走到她面前。
“我不嫌麻烦。”
他说。
白薇愣了一瞬,不嫌麻烦是什么意思。
下一秒,她想起自己刚刚跟周泽阳说的那句她不想麻烦别人。
他都听到了。
没由来地有些心虚,白薇失语。
看她不说话,宁辞也不在意,伸手拎过她手里的行李箱。
他声音微沉:“吃过东西了吗?”
手里一松,白薇摇头:“没有,今天坐车赶过来的,没时间。”
宁辞:“那一起吧。”
他的语气平和,白薇却听出了些不容拒绝的味道,她直觉他心情似乎不太好。
一路上,宁辞都没再说什么话。
车里的气氛有些僵,白薇主动开口:“你是最近回来的吗?”
宁辞:“嗯。”
白薇:“你也放假了?”
宁辞:“嗯。”
白薇:“……”
这人怎么一副不想搭理她的样子。
她识趣地不再继续说话。
十字路口,红灯显示还有七十多秒,这段时间显得尤为漫长。
宁辞忽而转头看向白薇,欲言又止的样子。
白薇被他盯得有些不知所措。
他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只伸手去后座拿东西。
一束粉白色的郁金香被递到白薇面前。
白薇伸手接过,茫然地看向宁辞。
“毕业快乐。”男人目光看向前面的红灯,这么说了句。
看了看怀里捧着的花束,白薇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宁辞……好像是刻意来找她的。
但既然是这样,他又为什么这么冷淡。
他们去了附近的一家砂锅粥。
香芋丸子,榴莲酥,酱鸭陆续上桌。
“这次考试,感觉怎么样。”他问。
像是家长查作业一样。
白薇淡声回答:“估分下来还不错。”
“嗯,看来景兰还不错。”他一边用小碗帮她盛粥,一边面无表情地说。
白薇:“……”
白薇:“你知道了。”
“上个月才知道的。”宁辞看向她,“所以,一年时间,你提都没跟我提过。”
白薇捏着瓷勺子柄:“当时祁校长已经帮我解决好了,我怕打扰你,就没说。”
“而且……我总不好什么事儿都麻烦你。”她说着,语气弱下去。
男人夹菜的手一顿,过了好久才接话:“你说得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