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什么事情吗?”今川义元拉开太原雪斋的房门,有些疲惫地打了个哈欠——屋里的一股酒味让他这一大口吸气险些背气过去。
太原雪斋一看今川义元进来,立刻就放下了手头的笔,还破天荒地用手巾擦了擦自己手上的油渍,更是把一旁装着猪肉和鸡肉的餐盒的盖子给盖上了。
事出反常者必有妖——今川义元一下子警惕起来。
“想让你去趟三河。”
果然,太原雪斋提出了这个要求。
“说好我不处理政务军务。”今川义元再次搬出了多年前师徒二人的约定。
“就当帮为师一个忙。”太原雪斋也一如既往地吃得准今川义元“吃软不吃硬”的性子,开始软磨硬泡,“这次松平家内乱牵扯甚广,一时半会结束不了,需要我们今川家见机行事。留在这今川馆,信息往来太慢,应付不过来。”
“不是有山田右近卫和小原肥前吗?”今川义元满不在乎地答道,“山田右近卫刚毅而沉稳,小原肥前多智而机敏,他们二人率镇西备留守吉田城,有什么应付不来的?”
“松平家的内乱真的闹大了的话,今川家甚至要在里面挑选更合适的代理人取而代之,甚至要对三河乃至尾张边境用兵。这种程度的事情,你觉得他们两人有资格拍板吗?一旦犹豫,就会错过战机。决策权有限,也会导致束手束脚。”太原雪斋也是侃侃而谈,把今川义元驳得哑口无言,“这种时候,当然要让一个能拿主意的人就近坐镇才可以。”
“那老爷子你自己去不一样?”今川义元理屈词穷后,只得强行辩解。
“我去也行啊,你来帮我处理公务。”太原雪斋指了指房间角落里堆积如山的公文,今川义元仅仅看了一眼后就连连摇头。
“那可以让母亲去吗?”今川义元又想出了一个方案。
“令堂年纪都这么大了,你还舍得让她一个老太太不远千里跑去三河指挥打仗?再说令堂也没打过仗啊。”太原雪斋故作夸张地看向今川义元,把他所有的退路都给堵死了。
“这样吧,你要是此行去三河成功了,为师就你看我的宝贝箱子!”太原雪斋眼看局势大好,立刻后退一步给了今川义元一个甜枣——边说边拍了拍身侧那个破烂木箱子。
“嗯……”想知道太原雪斋的破箱子里到底装着什么宝贝,是今川义元自记事起就有的念头,上次他也就是被这个奖励给骗去三河的。听到太原雪斋又开出了这个条件后,今川义元也陷入了沉思。
“但是要事先说清楚。”想到上一次三河之行归来,太原雪斋一口咬定今川义元不算成功所以不能看箱子的糟糕经历,今川义元这次留了个心眼,主动补上一句道,“老爷子你先说好,怎么样算成功,怎么样算失败。”
“这哪能说,局面到时候瞬息万变,为师给你定下了明确的胜利条件,你不就会被束缚住思路吗?”太原雪斋连连摇头,但说的还颇有几分道理。
“大概,大概给一个。”今川义元只得让步道。
“嗯……让松平家成为我们的附庸,把松平广忠殿下刚生的独子送来当人质。”太原雪斋沉吟了片刻后想出了一个条件。
“太苛刻了吧。”今川义元听完就打退堂鼓了,理了理衣襟,有些丧气地叹道,“这让我如何成功?广忠殿下以真心待我……”
“别管这些,你去了就知道了,到时候形势比人强。”太原雪斋却已经见好就收,下逐客令要把今川义元撵走,“对了,留意织田家,小心他们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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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文十一年(1542)年4月10日,今川义元率领一众侍卫和200马廻骑兵出发东进。一路上,赤井黑高一直乐呵呵地傻笑。今川义元一开始还没想理他,可是他却笑得越来越大声,今川义元便好奇地问道:“怎么了,赤井,什么事情这么开心?”
“老婆之前怀上了,等这次出征归来,估计就能给我添个大胖小子了,我们赤井家也算是有后了。”赤井黑高豪迈地大笑起来,丝毫不顾想说悄悄话的今川义元的尴尬神色——在别的侍卫看来,还以为今川义元在八卦呢。
“你年纪都这么大了,居然才有孩子?”今川义元看了眼赤井黑高,那茂密的胡须和健硕的体魄也不像是不行的样子啊。
“看不惯你们骏河的女人,个个娘们唧唧的,托老家的人说了门出羽的亲事,还是我们北方女子能干活,而且人家也愿意吃肉。”赤井黑高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随后做了个呕吐的动作,“哪像你们骏河的女的,连口荤腥都不肯粘,就吃鱼。”
“都要当父亲了,还不稳重点?还在道场里和人打架?”今川义元斜眼白了赤井黑高一眼,随后又看向吉良玮成,“玮成,你也是,差不多该说门亲事了吧。”
“不要您管。”赤井黑高和吉良玮成齐声回复道,把今川义元给噎得够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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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文十一年(1542)年4月14日,一行人暗中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