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愿寺突如其来的僧兵挡住了木泽长政返回饭盛山城的路,可身后的三好军又紧追而来。走投无路之下,木泽长政只得拍马逃向山间小路,最后跌跌撞撞地冲入了河内国太平寺内。躲入寺庙后,他赶忙召集河内留守的部署过来救驾,一面指望着追兵不要立刻找到他的位置。
然而,赶来救驾的部下没等来多少,追兵却是越来越多。由于木泽长政已经被细川晴元和足利义晴双双宣布为细川家和幕府的叛逆,再加上木泽军在摄津全军覆没的消息传开,木泽长政在领内瞬间声望扫地——大和国和纪伊国大批大批的国人众和豪族放弃了对他的支持,只有大本营河内还有少数死忠率军前来。
与之相对的,追击而来的追兵也从三好家一家变成了三好家、细川家、游佐家和幕府的联军,将太平寺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个水泄不通,让木泽长政没有一丝丝逃脱的可能。木泽长政试图请人出来斡旋,可是整个近畿也再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帮忙了。
天文十二年(1543)年4月6日,联军共同对太平寺发动总攻。意识到已经没有善了的可能,木泽长政便点燃太平寺自焚。浓浓的火焰里,木泽家最后的士兵们战至全军覆没,而围剿的联军在扑灭大火后,也没能找到木泽长政的尸首,估计是已经烧成灰烬了吧。于是,细川晴元宣布木泽长政已死,平叛结束,木泽长政的旧领则被各方势力瓜分。
北河内落入三好家手中,南河内则被游佐家拥护的畠山二郎收复;大和国权力真空,寺院势力出身的筒井家崛起,而三好家也同样派松永久秀入驻信贵山城,试图分一杯羹;而纪伊国本就没有得到很好的整合,在木泽长政死后进一步瓦解,各地的国人众自行其是,让仅仅有守护之名的畠山家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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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晦气,也不知道倒了什么霉……”
天文十二年(1543)年4月9日,太平寺内的一个佛像的脑袋略微转动了一下。片刻后,佛头便被顶开,一个一身烟灰、饿得不成人形的武士从佛像里缓缓爬了出来——正是木泽长政。
料到没有机会突围的他,果断选择躲在了佛像里装死——幸好在大火蔓延到他所在的这座庙里之前,联军就已经进来灭火了,不然他非得给蒸熟了。不过所幸福大命大,火也灭了,佛像也没人搜——正经人也不会搜佛像啊。躲在佛像里不仅是武家的耻辱,同时也是对神佛的亵渎——任何一个正常的武士都干不出这种事的——当年细川高国躲在染缸里,就被笑话了十几年。
但木泽长政能狠得下这个心,他已经看过更广阔的世界,便再也无法拘泥于一隅之地。为了自己的梦想和未来,忍受常人不能忍受的屈辱又有什么难的呢?
他躲在佛像里三天三夜,不吃不喝,整个人几乎虚脱,终于等到了逐渐远去的脚步声——联军走了,他有机会逃脱了。
然而他却惊讶地发现,本该空无一人的庙里,赫然站着一个女子。她一身倾奇舞姬的装束,不知是何时走入这庙里而没有发出脚步声的——难道是舞姬才有的轻巧脚步吗?
不过那个舞姬并没有说话,也并没有被眼前突然从佛像里钻出的人所吓倒,而是用看死人一眼的目光看着木泽长政。
木泽长政想要立刻逃走,可是他已经三天没有进食了,又一直蜷曲在狭窄的佛像内,四肢都酸麻得使不上一点力气,虚弱地只能呆坐在地上动弹不得。
“这位女侠……有何贵干?”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木泽长政生怕惹怒了面前的女人,害得她去叫人,便低三下四地问道。
“以继任‘出云阿国’的身份,来拿回本该属于出云神社的东西。”女子从发髻里取下了一枚锋利的发簪,缓缓走向了木泽长政。木泽长政浑身上下剧烈地颤抖了一下,这才认出眼前这人的装扮正是阿国歌舞团的服饰。
“你是来给出云阿国寻仇的?”木泽长政结结巴巴地道,手足并用地想要向后退去,却一下子撞在了佛像上。
“是来杀你的。”女子仍然面不改色。
“若是能饶我一命,等我东山再起后,定然给你们取之不尽的财富,让你们歌舞团从此不再……”木泽长政彻底慌了神,眼下没有半点气力的他,就是连面前的女子都打不过,只能信口开河地乞求饶命。
“你杀了不该杀的人,拿了不该拿的东西。”女子却没有和木泽长政废话的意思,扬起发簪,狠狠地刺向木泽长政的脖颈:
“把出云神社代代相传的神力,还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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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文十二年(1543)年4月12日,岸和田港。
三好长逸带兵返回摄津越水城的旧领,而三好长庆则和三个弟弟带着另一部军队返回了和泉的岸和田城,并来到岸和田港亲自为三个弟弟送别。
“大哥,怎么还愁眉苦脸的?”三好义贤看到三好长庆的脸色非常糟糕,忍不住打趣道:“还在因为没有手刃木泽长政报仇的事情而郁闷?”
“没有其他家臣,不用再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