批粮草去三河冈崎城,昨日刚回远江,可能还没走到挂川城就接到了紧急求援的命令,先一步赶过来了吧!”大泽基相替今川义元解释道。
说话间,井伊家和奥平家似乎也认清了形势。虽然底层的士兵对究竟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还以为朝比奈备的到来是利好——利好平叛——这些底层士兵可不知道叛乱的就是他们自己。但上层的武士还是清楚得很的,飞快地指挥部下撤下城头,和西乡备、饭尾备、堀越备一起退开一箭之地,以避开朝比奈备的兵锋。
朝比奈亲德见状也不理周围这些豪族,率军直奔堀江城门下。
“快给丹波守开门。”今川义元终于卸下了肩头重担,长舒了一口气道,“丹波守进城后,我们的兵力就不比叛军少了,那几家摇摆不定的豪族也该认清现实了吧?”
“是的,让丹波守大人的部队休息一夜,等到明日援军到了,我们就里应外合地反攻。”大泽基相一边向今川义元回复道,一边把脑袋探出城头,对着城下的部下们高声呼喊着命令,指示他们开门,撤掉栅栏和拒马,给朝比奈备清理出进城的道路。
然而大泽基相只听到耳边一阵风声骤然响起,随后传来的是一声剧烈的金属碰撞声,震得大泽基相一屁股跌坐了下来。他赶忙靠着墙垛躲好,随后看了一眼周围,只看到一支掉在地上的羽箭和抽刀在手的今川义元,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
有人趁着他探头指挥的时候,向他放箭,若不是今川义元替他拨开了那支羽箭,他恐怕已经被爆头了。
下一瞬,只听到城下响起一连串弓箭松弦的清响,数十支羽箭飞蝗般地射上城头。今川义元眼疾手快,拉着周围的数人一同蹲下躲箭,可远处的其他士兵们就没这个好运了——上一秒还在欢呼雀跃地庆祝着的他们,下一秒就被乱箭射倒在地。
“井伊备和奥平备回来了?什么时候?明明退走了啊!”大泽基相大惊失色地想要起身瞭望,却被今川义元一把摁住。
“是朝比奈备。”今川义元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几乎难以相信面前发生的事情。
朝比奈亲德,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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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比奈备的士兵呼啸地冲入堀江城城门内,将门口正在欢迎他们的大泽备和鹈殿备的辅兵砍倒在地,顺着他们清开的道路长驱直入,瞬间就包抄了整座东城城门。猝不及防的大泽备和鹈殿备根本来不及组织防御,而援军的反叛给士气实在是带来了毁灭性的影响。鹈殿备瞬间瓦解,大泽备节节败退,大批大批的部队先后溃散、非死即降,,二之丸的城门眼看也岌岌可危了。
而此时,今川义元、大泽基相等人还被困在东城的城墙上,和部队被分割开来了。
“快撤。”今川义元已经意识到大事不妙——虽然他还是完全没头绪,不知道朝比奈家怎么会背叛自己——但此刻若是再不跑,就要被朝比奈备堵死在城头了,没时间多想了。
冒着箭雨,今川义元和大泽基胤等人在一片兵荒马乱里跑下城头。笼城战前,大量城下町的百姓躲入了堀江城里避难,此刻却都被两方的士兵冲得七零八落,再加上逐渐昏暗的天色——这给了今川义元等人趁乱逃脱的机会。朝比奈备的先锋队已经冲到了二之丸门口,但主力仍然挣扎在复杂的街巷地形间——这也是堀江城易守难攻的一个重要因素。
但大泽基胤对堀江城街道的熟悉程度简直比自己衣服的花纹还要更清楚,立刻带着今川义元等人从一条小路撤退。他们不断推开拥挤的人群,猫着腰躲过一队又一队路过的朝比奈备士兵,然而好巧不巧,前方一队迷路的朝比奈备足轻一头装入了小路内,和今川义元等人怼了个照面——这下躲不开了。
田沈健太郎和吉良玮成立刻抽出武器准备战斗,今川义元本人也是将双手摁在了刀柄上。没想到那几个朝比奈备的足轻却没有动手的意思,在认出了今川义元后,反倒是欣喜若狂地道:“大殿,您在这里啊!没事就好!”
“这是……”今川义元满脸警惕。
“俺在小豆坂曾经有幸和大殿并肩作战!俺认得您!”为首的一个足轻头兴奋地一拱手:“请快些随俺们撤离吧!不然让大泽家和鹈殿家的反贼发现了可就不好了!”
“哦?”今川义元愣了一下,随后立刻反应了过来——看来朝比奈备的谋反并不是全家上下达成一致的结果,而是高层武士间的决议,所以他们没有把谋反的实情告诉底层士兵们,而是也选择欺骗他们说——大泽家和鹈殿家造反,挟持了今川义元,他们是来解救家督才攻打堀江城的。
就在这时,周围的小巷里也躁动起来。一片混乱的环境里,呼救声和喊杀声四起,也听不清周围的小巷在喊什么,但好像是有人在询问这一队足轻为什么停住了。
“我还有部下要接,你们留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回来!我很安全,别担心!”今川义元知道时间紧迫,来不及和这些足轻解释事情的原委,更没有时间劝他们弃暗投明——不然让朝比奈备的武士发现了赶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