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天后,天文十四年(1546)年3月6日,三河国,有史以来第一次出现的甲相骏三国联军正列队走在宽阔的官道上。
「没想到你会来。」今川义元和武田晴信一边骑马一边聊天,同时看着被夹在10000今川军和8000武田军中间非常别捏的3000北条军,开口取笑道:「你会出兵一同上洛,比北条家答应和我们一起上洛更让我吃惊。」
「北条家会答应不是情理之中?雪斋大师不都说了。」武田晴信回头瞥了眼坐在后方马车上的太原雪斋,再次品味了一番太原雪斋事前的推断,仍是觉得津津有味,「北条家刚刚击溃了关东联军,目前肯定会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到在关东开疆拓土上,他巴不得今川家带兵西征,这样他就不用留主力防备相模和伊豆了。妙啊,妙啊。」
「那你们武田家又为什么要来蹚浑水?」今川义元随手帮武田晴信的坐下马理了理鬃毛,「你如果不出征,北条家不还得留兵防备相模。你也跟着我们一起西进了,我那姐夫就可以彻底腾出手来攻略关东了?」
「我怎么能给你们今川家做嫁衣?武田家是给你们看家护院的打手不成?」武田晴信大笑起来,「才不呢,我偏不留下帮你们牵制北条家,要走大家一起走。」
「可是你这一趟,也没什么好处吧?难道你指望着打进尾张,乱捕一番?把军费赚回来?」
「有没有好处,之后再说。」但武田晴信仿佛也有着自己的算计,没有和今川义元明说。
「你们两个,嘀咕什么呢?」太原雪斋看到今川义元和武田晴信一直在交头接耳,便大声问道。
「小声点,老师,银杏在睡觉呢。」今川义元向太原雪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银杏就正在太原雪斋坐的那辆马车后面的车厢里睡觉。没错,考虑到又是一趟可能要长达数月的出征之旅,作为一个并无妾室和侍女的男人,今川义元名正言顺地向留守坐镇今川馆的寿桂尼申请带走银杏——这样要是有机会,又可以和银杏一起游山玩水了。
「要不休息休息吧,用个晚膳。」今川义元抬头看了眼天色,又看了眼颠簸的马车,「然后就扎营休息。」
「随你便。」武田晴信耸了耸肩膀。
然而,下达全军扎营休息的指令没传下去多久,北条纲成却找上了门来,一点好脸色没给,对着今川义元就当面抗命道:「离日落还有一个多时辰,为何现在就要扎营?」
「累了,让大家早些休息。」今川义元当然不会说是因为想让银杏睡个舒服觉——虽然在马车里银杏也可以睡得很香就是了。
「这怎么会累?一连多日,都是走走停停,一天也走不出去多少,哪里有累字可言?」北条纲成闻言气得脸色通红,声音也越提越高:「你们骏河人都是娇滴滴的女武士吗?走几步路就不行了?」
「福岛,你自己不也是骏河人?」今川义元打量着面前的武士,依稀可以看出其父福岛正成的样貌,「怎么?已经入乡随俗,把自己当关东人了?」
「谁要和今川家这样泯灭人性的家族同流合污?」北条纲成斩钉截铁地把自己摘了个清楚。
「你们北条家的人有什么好着急的?」今川义元身后的武田晴信笑着开口讥讽道,「没有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吗?跟着走就完事了,别多嘴。」
「你们今川家和武田家自己向全天下大张旗鼓地宣布要上洛,结果却在这路上磨洋工,说得过去吗?」北条纲成咄咄逼人地喝问道。
「哈哈,都大张旗鼓地宣传了,但有的人仿佛不知道一样。」武田晴信眯了眯眼睛,看向了西北方向的尾张,「织田家的人……怎么还没有所表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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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文十四年(1546)
年3月7日,冈崎城。
甲相骏联军路过冈崎城,在城下町外扎营休息,而松平广忠则特意备下宴席,请今川义元和武田晴信和他们的侍卫入城休息——当然,北条纲成这个外人自然就没有这样的待遇了。而太原雪斋并不打算进城赴宴,而是带着人到矢作川畔瞭望敌情了。
「听闻兄长和大膳殿下此去是要上洛?」松平广忠一边向今川义元和武田晴信敬酒,一边有些困惑地看向两人,「可是实情?还是要以上洛为名,征伐织田家?」
「军事机密,莫要多问。」武田晴信知道今川义元和松平广忠之间的良好关系,一方面是怕今川义元多说,另一方面也是代今川义元做恶人,便抢先开口回绝道:「而且,很多事情都是雪斋大师安排的,我们也不知道具体情况,更没办法和松平殿下说了。」
「不不,是我多嘴了,让两位殿下为难了。」松平广忠的姿态一直摆得很低,闻言赶紧收回了刚才的话:「那不知道是否需要松平家协助什么?」
「巩固防守就行,松平家兵力有限,不必和我们一同上洛。」今川义元并没有为难松平家的意思。
「近日来,三叔祖(松平信定)的部下有不少人在矢作川沿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