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
江东之天险,天南之命脉!
高高挂着吴字大旗的江东战船,行驶在激荡的大河中,激起层层白浪,船上众人皆是激动莫名的神色。
尤其是早有规划的鲁肃,更是忍不住放声大笑。
那可是荆州啊!
淮河流域不在手中尚可依靠长江天险固守,但不据有荆州,就不据有长江全境,则江东无以守,自蜀中出战船,顺流而下,江东必败!
守荆州,说难很难,否则荆州士族就不会直接投降,而是学习蜀中士族直接割据自保了。
但说不难也是真不难,只要守住两处即可。
在洛楚等一众吴国人眼中,荆州有两处最为重要。
其一为南阳郡和南郡交界的襄阳城,洛文公建汉阳诸姬,这里第一次建城,是洛文公防御楚国的最后保障。
汉江穿襄阳城而过,将其一分为二。
江北是樊城,江南是襄阳,二城互为犄角,扼守汉江要冲,由南阳盆地南下大军,襄阳避无可避,是兵家必争之重地,白起在此水淹襄樊,使楚国伏尸百万,至今记在史书上。
荆州士族控制赵弘就通过襄阳。
其二则为南郡的夷陵城,这是一千多年前,楚国为了应对巴国而耗费大量人力物力建造的城池。
此城一经建造,巴蜀之地便被困在长江上游不得下。
夷陵之前数百里的河道狭窄,江水湍急,舟船行过常常出事,两侧道路也同样崎岖坎坷,不要说大军,便是小股行人也难以通过。
夷陵北接漳水、沮水,可以通往襄阳,而夷陵向南,则能通过夷道前往武陵,夷陵之地,进可攻巴蜀,威逼中原,向东虎视长江。
但一旦过了夷陵,江面马上豁然开朗,水流也较为缓和,两侧道路进入了可以车马的平川地带,一日之内大军就能够冲到南郡郡治乃至于整个荆州州治——江陵城!
荆州将瞬间陷落!
有诗为证——
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
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大河两岸群山环绕,山石陡峭,山间松柏苍翠欲滴,洛楚心情前所未有的愉悦,得到荆州,江东才算是铁壁不可摧断!
残留的浪花,拍打着船侧,发出一阵阵响声,天上一轮明月,洒下一地银光,映照着大河的波澜壮阔。
江陵城中,刘表的长子刘琦烂醉如泥的走在荒凉无人的院中。
月色极明,照的地上草木纤毫毕现,却照不到他眼底那深深沉沉的黑暗。
他跌跌撞撞走着,脸上带着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表情。
失足落进了一口深不见底的枯井中,只听见噗通一声,没什么挣扎,天上明亮的月光也照不进枯井的黑暗。
或许在史书上,刘表的传记中会记上一句“长子琦失足死”,亦或者查无此人,史书浩入烟尘,却也吝啬至极。
江陵城外,江河滔滔,月光悠悠。
荆州士族的领袖蔡瑁和蒯越二人,簇拥着新任荆州牧刘琮在岸边静静等待着。
黑影重重中,高大的楼船乘风破浪而至,停靠在岸边时甚至就连地面都是一震。
当先跳下船的是身披玄甲的士卒,众人眼睛顿时一凝这是江东吴国和丹阳兵并肩的精锐军队之一。
解烦卫意为“战无不胜,能解困危”。
解烦卫下船后,荆州众士便见到了江东吴国之主,温文尔雅的公子楚,岁月在他的身上仿佛酿下了酒一般。
刘琮上前一步按照舅舅的指示操着有些稚嫩的口音大声道:“汉荆州牧琮,率荆州群臣拜见豫章郡公!”
荆州牧刘琮,江东吴国众人皆眉头一挑,挂上了然的神情。
没人问刘表的下落。
没人问刘琦的下落。
洛楚声音沉稳而带着温和,朗声道:“州牧客气,过了今夜,我等便是一家人。
吴国无王,非本公一人之国,乃众卿吴国臣民之国,日后荆州皆为吴国臣民。
日后当要齐心协力,振作吴国才是。”
见到洛楚果然态度很好,荆州士族皆喜笑颜开,一行人簇拥着江东众人往江陵城中而去。
月色中,江陵城外的长江水,波光粼粼,泛着亮亮的光,在一千多年前,这里就是楚国的都城所在。
此番洛楚前来未必就没有考察这里的意味。
毕竟如果荆楚和江东合二为一,那对新生的吴国来说。
原吴郡、现在的姑苏郡就有些太过偏远以及处于长江下游,乃是秦岭淮河以南的战略低洼之处。
不过迁都之事,兹事体大,洛楚敢肯定,只要他敢提,江东所有士族都会齐声反对!
众人将洛楚迎在主位上,而后吴国文武坐在左手,荆州文武坐在右手,泾渭分明。
这不仅仅是江东和荆州间不互信的表现,更是目前吴国的政治局势外在表现。
即吴国稳定系在洛楚一人之身!
他在,吴国就有争雄天下的可能。
他不在,立刻就是惨烈的派系争斗,直到一派胜利,其余派系臣服为止。
洛楚环视一周然后缓缓开口道:“荆州牧愿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