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乐点了点头,不愧是第一剑道门派,果然底蕴深厚。
众人行走了一段路,忽而,安乐感觉到了一阵冰冷至极的水汽拂来,仿佛灵魂都要被冻结了似的。
剑池湖的水汽。
安乐举目望去,可以见得一片巨大无比的湖泊,就这般出现。
那湖泊在大小上,与临安府的西湖相差无几,但是,湖与湖所给人的感觉却是完全不同!
如果说西湖是霓裳飞舞的绝艳女子,那剑池湖……就是一位头戴斗笠拄着寒锋的染血剑客!
两者的风格是截然相反。
草场一路蔓延至湖的边沿,随后宛若绝壁一般,陡然切开,露出一圈的大概有十米左右的陡峭绝壁,将剑池湖包裹在其中。
“那便是剑池湖,通往剑池湖只有一条路,便是脚下这条青石板路。”
“因为这是历代剑池宫剑道修行者们一步一步走出的一条路,若是从其他方向走向剑池湖,会被剑池湖的剑意给冲刷的血肉凋零,元神崩溃,彻底沦为废人。”
“除非是踏足九境或者十境,否则,除了这一条路,别无其他选择。”
苏幕遮说道。
顺着这条路一路走到底,便见到那路的尽头,有一座巨大无比的,完全由剑器堆叠焊接其上的巨大钟器,安静的摆放在一处古老石头堆砌起来的石台之上。
远远看去,安乐看到的仿佛不是一座钟,而是一座冢。
剑钟,剑冢!
安乐有些恍忽,那随着冰冷的剑池湖水汽吹拂而来的寒风中,似乎带着一声声亡魂萦绕的呜咽。
那是埋葬在剑冢中剑的魂!
安乐步伐越来越慢,渐渐停在了原地,他在侧耳倾听,似乎想要聆听清楚这些剑之亡魂的声音。
赵黄庭和苏幕遮顿步,二人疑惑的看了过来。
林轻音与林追风亦是很疑惑。
“怎么了?”赵黄庭蹙眉问道。
安乐抬起头,眼眸中满是复杂之色:“前辈,那便是剑钟吗?”
“为何看起来……像是一座坟。”
安乐的话,让苏幕遮的身躯,陡然的僵住,有几分不可置信的看向安乐。
赵黄庭长眉飞扬,唇角嗫嚅了一阵:“你就看出来了?”
苏幕遮深吸一口气:“剑钟亦是剑冢,剑池宫中那些断了的剑,那些死去的剑,便都会熔铸到剑钟上……所以说,剑钟亦是剑冢。”
“很少有人能够在尚未敲响剑钟,便看出剑钟的特殊性,你是第一个。”
苏幕遮眸光中似乎有一点光亮。
死去的剑熔铸埋葬的地方。
安乐点了点头,吐出一口浊气,体内【天生剑客】道果在不住的颤动,在呼应着剑钟上的剑,而【血观音】道果,亦是颤动,在呼应着剑钟上的剑之亡魂。
在那巨大无比的剑钟周围,有一道又一道身影环绕着安置剑钟的石台,未曾踏足石台石阶半步,未曾去尝试敲响古钟。
“咦?这些人中……除了你们剑池宫的弟子,怎么还有大理国的人?”
赵黄庭忽然发现了什么,惊异道。
苏幕遮有几分无奈道:“锦官城距离大理国太近了,那位大理国的轮椅国师便经常送那摘星教的弟子来剑池宫中尝试敲钟,感受剑池湖的剑意。”
“不过,剑池宫一直以来的原则都是,只要能敲响剑钟,便代表有缘,不会拦阻。”
赵黄庭闻言,倒是笑了起来。
“李幼安剑气伴有星光,当初那位大理国的轮椅国师,甚至派遣了摘星教的数位星君亲自去寻李幼安,欲要说服李幼安加入摘星教,那国师甚至连教宗之位都打算腾出,结果那些星君皆是被李幼安用剑通通抽了一遍。”
“这摘星教对剑似乎也有着偏执,他们的星光剑气……确实是有点意思。”
苏幕遮点了点头:“那位国师曾端坐轮椅,沐浴星光而来,欲要入剑池湖,窥探剑池湖底的秘密,不过扛了老剑圣一剑,只是喋了些血,便退走了。”
“能抗老剑圣一剑,这位轮椅国师……怕是已然登临九境巅峰,距离破境只差一步之遥了,可惜,这一步之遥,便是天堑。”
赵黄庭略显惋惜,道。
“大理国有一份星辰榜,排的是大理国内三十岁之前的天才,这些环伺坐在剑钟周围正在调动状态,准备以全盛状态敲钟的,便是那些星辰榜的大理国天之骄子。”
“你看那位蓝衣女子,名曰陆紫薇,不过二十三岁,便已然踏足了双六境,乃是摘星教此代的天之骄子,哪怕与元蒙帝国那些妖孽也能搏一搏,圣山第七山不是要开了么?那位国师会让此女去争一争。”
“我倒是没有拒绝他们来,剑池宫与摘星教之间,关系还算可以,彼此竞争而已,也能刺激我剑池宫中的天才们。”
苏幕遮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