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这种小丫头。”
陶氏没看捂着脸的杨桃,表情也没有失望,反而变得有些古怪,上前一把拉住留白,一边拖住自家小姑子,还带着点献宝似的神秘兮兮:“留娘,来,俺与你看,俺家小鱼,不小,真不小。”
留白一头雾水,难免带着些好奇地被陶氏拖进了旁边茅屋,片刻后就脚步匆匆地跑出来,脸蛋通红地骂道:“你这腌臜婆娘,我这就告诉小官人,把你们一家都赶出后湖。”
陶氏也跟了出来,却不怕留白的威胁,还带着笑:“留娘,你与小翰林说说,一定要说说。”
留白不再理会陶氏,带着丫鬟小厮大包小包地就走向西墙缺口。
这边被皇帝陛下带兵撞破,还是因为没人做主,最近一直也没修补。而且,大家觉得吧,这边若真开了一道门,比只能通水路的东南角可方便多了。
再就是,留白私下还与写意讨论,当下这三十亩的小宅子怎能配上自家小官人,既然整个后湖都是自家的了,怎么着也得把这边一整座岛都圈下来。
虽然又被写意批评是胡乱心思,但她觉得自己想法可没错。
进入大宅,安置一番,听一个小丫鬟跑来汇报,留白就匆匆走向花园北边小官人用来会客的那座厅堂。
朱塬正在与戴三春下围棋。
刚学没几天。
老朱提前打开了那只匣子,朱塬现在还能活着,内心最大的一块担忧也就消失,再加上一群这年代最顶级医生的悉心照料,只是五六天,朱塬其实就已经能下床。
身边人硬是把他按在了内宅床上将近半月。
不能出门,就让身边几个姑娘教自己围棋,写意、留白、青丘和洛水都会,差的只是水平不一,洛水不出意外能一挑三。
朱塬也因此最不喜欢与洛水下。
让棋都能让的朱塬压力山大。
这次四女最末的是青丘,也是朱塬最喜欢的对手。
第三是写意。
留白意外地排第二,虽然还是要洛水让五子才能勉强打平,不过依旧被洛水评价很有潜力,若是认真学三年,就能追上她。
留白进门,见是下围棋,顿时来了兴致,猫步到自家小官人身边安静旁观,很快就想要嘟嘴。
两个臭棋篓子。
戴三春对围棋也只是略懂,之前已经很长时间没与人对弈过,一局终了,见朱塬主动弃子认输,他笑道:“大人只学不到一旬就能如此,恐再有一月,重生就不是对手了。”
朱塬也笑:“戴先生平日肯定也没时间下棋,若一起学,我还是下不过的。”
旁听的留白再次差点要嘟嘴。
这互捧的……
两人收着棋子,戴三春道:“其实,围棋最能见心性,重生与大人对弈,最深感触就是大人的一个‘稳’字,无争胜之心,却步步为营,以大人年龄,这实在少见。”
留白闻言,却是眨了眨眼睛。
这还真是她之前没怎么注意的。
仔细回想,自家小官人下棋,把控全局的同时,总会在一些局部稳稳地积累自己的优势,直到彻底占下其中一片。然后,一片又一片,最后那怕输了,比如在那洛水面前,虽然有让的成分,但小官人的盘面也不会太难看。
朱塬只是笑了笑,说道:“我确实觉得做人就该如此,不能急,把手边的事情做好,一件又一件,等有一天,回头时,你会发现自己已经积土成山了。”
戴三春动作顿了下,感慨道:“大人洞明,重生不及。”
临近午饭时间,两人没有再开一局。
聊了几句,写意捧了一个盒子进来,朱塬起身,接过盒子,恭敬地双手送给戴三春,又长揖道:“朱塬谢过戴先生救命之恩,最近让戴先生劳心了。”
戴三春这一次站起了身,又稍稍回了一礼:“这是我等本分。”
两人谦让几句,重新坐下,朱塬道:“孙院使他们,我无法出门,只能下午让赵续他们代为上门道谢,这里还需要戴先生给我一份名单。”
戴三春点头答应。
朱塬又提起一事:“我也知道了那夜之事,等机会合适,我会劝谏陛下,以后无论如何都不能牵连太医们。医者父母心,没有医生是不想治好病人的,只是人力终有穷时,陛下不该说那样的重话。”
朱塬这话出口,别说旁边两个丫头面面相觑,戴三春也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站起身,顿了顿,又朝朱塬施礼:“不敢当,不敢当,重生……重生先替我等医者谢过大人。”
这年代,医生地位说高也高,说不高,也真不高。
若当日没能救活朱塬,老朱真把他们一群人给砍了,大伙也只能认命。
戴三春无论如何没想到,朱塬能说出这些话,这……直接指责皇帝陛下啊,实在是……都,都有些……
那怕在脑海里,戴三春都没想出甚么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