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水笑道:“大人教了呢,今后,咱们说这纹理好看,那就是好看。”
写意记起来。
嗯。
这叫……审美话语权。
两女这边看着,乔旺又提起另一个:“还有那金银鞣皮等匠人,北边一直有匠户送来,倒也不缺。就是呵,任说那织娘绣娘甚么的,闺女,爹就想呵,与其麻烦雇人,不若就买些回来,牙人那里大小都有,这湖上东边翠洲不是平整出来了么,那蒸汽作坊不在那了,你们这作坊,恰可放那里。”
乔旺当初还想把玻璃作坊放在翠洲,朱塬没答应,却也一直记着。
写意点头:“作坊的事情,爹和洛水姐姐想一块了,大人也应允了。买人么……”说着看了眼洛水,洛水好像没听到,专注欣赏手中皮料的模样,写意便道:“……这要和大人说说。”
乔旺注意到女儿的小动作,也不催促,只是又分说几句:“买人好,既能做工,也能伺候,将来嫁了人,生了小的,就是家生子。这有了家生子,才算大族哩,家生子可比外人忠心。”
说着话,样品很快看完。
暂时没有更多想法,打算都做成箱包试试效果。
洛水主动去招呼着仆妇们把三车皮料搬去内宅,这边剩下写意父女俩,再次找到那块鲨鱼皮,手里摆弄着,写意稍稍迟疑,还是道:“爹,女儿得劝一劝您,不能因为靠了大人,就不在意诸多规矩了,大人看似不拘小节,其实,内里一直都是谨小慎微的,咱们家可不能给他添了麻烦。”
乔旺愣了下。
以往女儿也或明或暗说过类似话语,不过,他感觉,今天好像不太一样。
郑重点头:“爹记得了,也是……呵,不该,不该。”
写意却没停:“还有钱财之事,爹,您也不能太在意,钱财再多都成不了依靠。大人说了,以哥哥之能,将来封侯都是可期,这才是乔家真正的大前程,能传百年的,若没了这些,钱财再多,又如何守得住?”
乔旺再次点头,还有些探究地看向女儿。
写意脸蛋红了红,想想还是道:“大人……”说到这里,顿了顿,还看了眼门外,才接着道:“爹,大人……想早早有个子嗣,还有……另外我不便说,总之……才有下月。”
写意没说破,乔旺却是领会,瞬间有些激动,捣蒜一样点头:“爹明白了,闺女,爹回去……这几日就不出门了,一定好好的反省。唉,你这一说呵,爹也是真该反省了,当年在……王家,爹可没这么不稳重。闺女,你放了心,爹就是立刻死了,也不耽误你和你哥。”
写意连忙摆手:“爹说什么话,女儿只是……爹明白就好。”
“明白,明白,”乔旺再次重重点头,看了眼院外,顿了顿,也说道:“那……洛水闺女,聪明哩,你呀,比不上,平日里就要多些心思,别真的一点不防就掏心肺,可记得了?”
写意知道父亲是为自己着想,却也不愿私下议论洛水,只是轻轻点头。
这么说着,皮料搬完,送走父亲,写意带了两个抬着金线箱子的仆妇来到内宅自己屋里,放好箱子,又开始忙碌大宅内日常诸多事务。
直到中午。
自家大人返回,伺候着吃了饭,等朱塬开始午睡,写意才又回到东厢自己屋内。
还带了宅子里另外几个针线最好的女子,一起帮着缝衣。
其实写意忙碌的时候,也可以安排她们做这些,不过,平日其他方面不小器的写意,对此却一反常态,一定要亲自看着,才会让大家动手。
留白进门。
眼看一群姑娘围在桌旁对那套大红嫁衣穿针引线的样子,凑上去也开始帮忙,脸上却一副幽怨表情,小小念叨:“苦恨年年压金线,为他人作嫁衣裳。”
写意横眼过去,嗔道:“就你懂得句子多。”
对于下月初三的事情,写意私下悄悄算过。
还是自家大人那本……那个,其中有前七后八之类的说法,因此发现……自己的日子是不太对的。
倒是留白,恰好。
不过,写意这次却也没有谦让。
那怕是比亲姐妹还亲的好姐妹。
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孩子。
在自家大人没有正娶的想法之后,这宅子里,长子和次子……那可是天差地别。
留白被训,娇俏地吐了下舌头,手上动作却比其他姑娘还小心,其实知道,这套完成,接下来,就是自己的了,一边又朝正屋那里示意,酸酸道:“午睡也要喊过去搂着,吃上瘾哩。”
写意手中绣针朝留白小嘴比划了下:“再嚼这个,我真扎你。”
留白都了都嘴,倒也真的没再说。
写意更不会说起,只是,内心里却暗暗念叨,好像……大人今天……精神似乎……好了些,或许,那,真能把大人病弱的身子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