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舜蹙眉吃惊而发愣的表现,在旁观的大臣还有张林眼中看来,却变了一种味道。
众人只以为,定是李天所呈之物乃是别的什么滥竽充数的东西,亦或者李天呈上的或许就是一般的粗盐,想要蒙混过关。
皇帝一眼识破,所以才因怒极而发愣。
“呵呵,果然,我就知道,炼盐之法怎么可能说改良就改良!这下李天装不下去咯!”
“看来,一会陛下就要发怒了,我们可得多远点,莫要被牵扯进去了……”
张林原本不安的表情也随之消散,恢复成了傲然与得意,看向李天的背影,眼神不屑,“呵呵,真是自讨苦吃,你若是方才就承认自己是一时胡言,可能也不算什么大错,却非要执迷不悟还让陛下品尝什么新盐?一会等陛下大发雷霆时,便是你自作自受之时,哼!”
就在众人心思各异时。
赢舜已经迫不及待将小布袋中的“精盐”,小心翼翼的捏起了一小撮。
在两指间感受到“精盐”颗颗分明、无比细腻的手感之后,赢舜的目光中闪动出激动之色,立刻将手中的“精盐”朝口中送去。
不管看上去多好也无用,唯有真正尝到了味道,才知道
到底是不是别的东西假冒,才知道到底是否口感鲜甜能胜过官盐!
精盐入口,赢舜忍不住闭上双眼,她只感觉一股鲜甜在口中融化,随即由味蕾传递至大脑!
鲜!微甜!
作为从出生起便吃着粗而浑的“升级版”粗盐的古代人,第一次尝到如此精细的精盐,会有这样的感受,其实并不夸张。
当然,这种感觉,对李天这个生在新世纪、吃惯了工业加工后更加精细无数倍的盐的新人类而言,是不可能体会的到的。
所以,当李天看到眼前的赢舜闭上眼,随即就露出一副颇为享受的表情时,心中也不禁有些无语,“这至于这么夸张吗?”
不过随即,心中大定,生出欣喜。
既然赢舜是这样的反应,那看来,他想要以“精盐”代替现有官盐,成为全新官盐的打算,基本是成了!
赢舜品尝了“精盐”之味后,当即睁开双眼,双眼露出精芒来!看着李天手中的小布袋的眼神,简直就像是看着什么宝贝一般。
同时不禁脱口而出,“味美至极!鲜甜至极啊!”
两个“至极”,可见赢舜的震惊与满意!
群臣也被赢舜突然蹦出来的两声惊呼吓了一跳,随
即都纷纷神色复杂的看向赢舜。
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陛下刚刚不是都想发怒了吗?怎么突然冒出两句夸赞来?这变脸也太快了!
还有,陛下是在夸奖那小布袋中的“新盐”吗?
这到底是怎样的“新盐”,才能让从来品用天下最好精盐的大秦皇帝,都作出此等夸张的赞叹啊?
一时间,群臣的神情是又惊又疑。
再看张林,自然是额头冒汗,满脸难以置信,“这怎么可能?莫非,李天真的制出了更好的盐?”
哪怕皇帝脱口大赞,可张林还是不甘心。
其实这也不怪他。
毕竟他将制盐当作将一生的事业,可快年过半百了也是一无所获。
偏偏这时候一个半大不小的毛头小子,冒出来告诉他,“喂,你干不了的事,我这么小就已经完成了,而且比你干的更好!”
这样的事,就算换到任何人身上,也同样难以接受。
因而,张林鬼使神差的再次对皇帝问道,“陛下,你,你方才所说的,是在夸这小布袋中之物吗?”
赢舜闻言看来,发现张林神情严肃,精神紧张,不禁微微皱眉。
她也了解这个张林,并非与她对立派系之人,一直以
来都是一个纯粹为国的人,只是为人有些固执,将制盐之业看得极重。
这也是为何张林在听到李天贬低官盐后,那般激动,非要咄咄相逼的原因。
因为他不允许他人将制盐之业说得如同玩笑一般简单随便。
若是从另外一方面看,这也是他对制盐之业看重的表现。
而赢舜也清楚,张林此人确实半生都在为大秦研究新的制盐之法,兢兢业业,算是个栋梁。
也正因如此,赢舜其实并不怪方才张林的冒犯,反而现在见张林如此紧张的模样,还有些心软起来。
若是直接告诉张林,李天拿来的盐,当真要好过官盐不知多少的话,恐怕张林会接受不了而崩溃。
犹豫片刻,赢舜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对张林道,“爱卿,不如你自己来尝尝吧。”
张林见赢舜神情认真,而且转移话题并不回答他的问题,心中便是一沉,已然有了些猜测。
转头看向李天,还有李天手中抓着的小布袋,张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