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并未发现李天的异样,依旧还是皱着眉头,面色忧虑。
其实他本就也没抱希望,李天能够帮他解决眼下难题。
毕竟,若是此事这么好办,她又何需到现在还是“一叶孤舟”,在这深宫之中如屡薄冰……
但这时李天开口道,“陛下,其实想要解决用人之难,也不是没有办法……”
小皇帝赢舜闻言,面露惊讶,“小天子,你的意思是,你有办法?”
可转念一想,又有些不信。
虽说之前李天不知多少次助她解决了难题,可如今这用人之难却是迫在眉睫,李天就算再怎么聪慧,还能一夜之间将那些反对皇权的小人乱党都杀干净不成?
这显然不现实。
念及此处,小皇帝的神情又有些黯淡下来。
李天见状,却也不着急,而是话锋一转,换了个角度切入,问道,“陛下,想要培养自己的势力,其实,第一并非去寻求良才,而是得先找出无人可用的病根啊!微尘斗胆敢问陛下,陛下可知如今这诺大的皇宫中,却无陛下可信任之人的根本原因是什么吗?”
赢舜闻言,露出沉思之色,片刻后有些犹豫道,“无人可用,不是因为人才都被那些世家门阀笼络去了吗?这皇宫之
中,朕这个天子,竟快成了孤家寡人,当真是可笑至极啊!”
“是,也不是。”李天闻言,说道,随即不再绕弯子道。“病根其实是在用人制度之上,如今满朝文武可谓各存心思,没有哪家是心甘情愿为天家效力的!换句话说,朝堂早已不是陛下所能左右,而成了那些盘根错节的世家说了算!”
此话一罢,身旁的夜莺当即脸色大变,看向李天,神情难看。
她没想到李天竟然如此胆大,敢当着陛下的面,说朝堂已经不是陛下做主了,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来!
说轻了,这是以下犯上,说重了,这就是心存谋逆!可是可以杀头的死罪!
念及此处,夜莺心中担忧,忍不住喝道。“李天,你在胡说什么?还有没有将陛下放在眼里?还不快跪下向陛下认错!”
看似斥责,实际上,却是夜莺不愿李天触怒了皇帝,替他开罪。
谁知这时,神情复杂的赢舜却微微抬手阻止道,“小天子也没说错什么,夜莺不必紧张。”
夜莺闻言,反倒是有些懵了,发愣的看向赢舜,搞不清楚为何陛下竟还能如此淡定?
赢舜却没向夜莺解释什么,反而目光灼灼的盯着李天,道,“小天子,你继续说。
”
李天见状,心中欣慰。
小皇帝并未被他激怒,就说明真的有心改变如今世家垄断官场的局面。
只有如此,他说出科举之策,才有意义,否则就是白费口舌。
于是,他继续说道,“如今的大秦实行举荐为官、世袭罔替的用人之制,若是继续下去,那么不论过去多久,这朝堂都将一直被那些世家门阀掌控!毕竟,他们肯定会推举自己的手下,亦或者亲近之人为官,如此,陛下何时才能培养起自己的势力?”
赢舜听到这里,脸色更加凝重起来,微微低头,有些无力的道,“朕又何尝不知道这些,可是,推举为官乃是百年来的旧例,哪怕朕有心摆脱,可也始终想不出什么有效的法子,不推举,又能如何呢?”
李天闻言,心中暗道机会来了,于是试探道,“陛下有心就好,至于法子,臣倒是有些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赢舜闻言双眼一亮,看向李天,“讲!当然要讲!”
李天于是道,“陛下可以实行科举之制!”
赢舜闻言却是疑惑起来,一旁的夜莺也是紧锁眉头不明所以。
什么是科举?
李天看出二人疑惑,也不兜圈子直接道,“科举,便是以才学为基,而不是
以门第为先,举行全国考试,不限门第不限职业,允许天下人在最公平的起跑线上参加考举!只要能通过层层考试筛选!便能被任用为官!改变命运!”
听到这里,赢舜与夜莺不禁一愣。
不限门第?不限职业?最公平?
这些词语,几乎都是他们从不敢想的。
只因如今的秦朝还处于封建社会的最初阶段,在这个阶段生活的人,万事皆讲上下尊卑,门第权势。
思想早已被禁锢的死死的,若是在此之前,有谁敢当众说出剥除门第尊卑的话,断然要被当成疯子!
寒门无贵子,豪门皆为尊,就算真要通过考试做官,当然也该让门第高者为先!这才是天下最大的道理!
哪有什么人都可以考试做官的道理?
可如今李天却当着天子的面提出了不限门第不顾阶层的话,赢舜与夜莺二人当然无法接受了。
李天见二人发愣,神色平静,这早就在他意料之中。
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