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在听到祭酒大人谈起此事之后,众助教们只是微微惊讶一下后,便又纷纷露出鄙夷之色。
谁都听得出,祭酒大人话里有话,无非就是说今日要来任教的那李大人,就是金国大宴上的那名“功臣”。
一时间,一个个都嗤笑起来。
“原来那个哗众取宠的太监就是此人?呵呵,真是可笑。”
“就凭这个?就有资格到我们国子监来吗?不就是一时侥幸作出了几个乍一看勉勉强强,实则上不了台面的对子罢了,有什么了不得的?”
“没错,若是换了我,必然比他更强,只是我等没得到机会罢了……”
起初那个青年助教青平也是冷哼一声,道,“祭酒大人也太过抬举此人了,对子终究是小道,诗词歌赋方才是大道,此人能作些娱人的对子,却不一定能作出合格的诗词来,在我看来,此人也不过是有名无实罢了。”
说着,青平露出轻蔑自傲的神情。
祭酒看到助教们都是如此态度,也不禁轻叹一声,无可奈何,也不愿再多辩。
他道,“不论如何,这次的任命乃是圣上所下,没人知道圣上的用意,你们纵然心中有千种万种的不服,也切记莫要过分,
否则惹怒了圣上,我也保不住你们。”
众多助教闻言,哪怕愤愤不平,却也不禁露出忌惮的神色。
毕竟,就算瞧不上这个凭关系进来的“关系户”,可也没有谁愿意招惹李天背后的那尊大佛。
唯独那青平脸上仍旧是轻蔑之色,似乎根本没将祭酒的警告放在眼里。
李天来到了国子监之外。
看着辉煌大气的一片建筑群不禁感叹,“不愧是最高学府,当真是气派无比。”
接下来,只要他表明身份,一路倒是畅通无阻。
沿着小路,他来到了一间屋子面前。
屋子上的牌匾,刻着“诚心堂”三个大字。
李天人生地不熟的,见此时此刻也只有面前这诚心堂,隐隐传来了阵阵的读书声。
于是便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果然一进屋,便发现里面坐满了稚嫩模样的学生,在学堂前面还有一名身着青衫的青年。
这青年面若冠玉,气质非凡,一看就知道是饱读诗书之人,想来应该是这学堂的助教了。
而李天的出现,也第一时间惊动了学堂中的人们。
学生们纷纷将目光投了过来,露出疑惑的神情。
那青年先生发现学生们的异样,也停下了教书,看向了李天。
青年先生脸上只闪过片刻的疑惑,便转而为恍然,接着眼神中浮现轻蔑之色。
李天初次见面,自然礼数要做到,当即摆出笑脸,对青年先生轻声问候道,“见过先生,在下李……”
只是还不等他说罢,青年先生便冷漠打断道。“谁是你先生?”
李天闻言,不禁皱眉。
他也没想到眼前这主看上去这么斯文,咋开口这么没礼貌呢?
不过不等李天说什么。
青年先生便又道,“你就是今日要来报到的助教,宫里来的那位公公,李大人吧?”
说话时,青年先生特地强调了一下“公公”二字,而且面带轻蔑的笑,摆明了看不起的样子。
下方的众多学生们听到李天是个太监,也不禁捂嘴偷笑,一个个看向李天,神情同样轻蔑无比。
这些学生们,有些还是五六岁的稚童,有些则是十四五岁,并未分开教化,反而汇拢在一起上课。
此时,他们都指着李天,相互低语着什么。
其中有些年纪小的稚童道。
“呵呵,原来这就是青先生刚刚说过的那个公公!青先生说过,公公就是太监,太监就是没有了小鸟的男人,就是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是这天下最不
是东西的人!呵呵呵!”
“原来这就是太监!我还是第一次见,看起来和我们也没什么不一样!”
而另一些已经懂事的孩子,也是上下打量着李天,但同样都是神情鄙夷,嘀咕着,“区区太监,也跑来教我们,什么东西?”
“太监也能当先生?这是什么道理!?”
一时间,课堂之上哄笑不断。
李天如今修为不浅,五感敏锐,可是将这些人的话全都听了个清楚。
不过他却并未对这些孩子动怒。
只是通过这些孩子的话,知道了一个问题。
在自己来之前,恐怕自己面前的这位年轻的先生,就已经跟所有的孩子们,隆重介绍过自己的身份了。
而且,恐怕没说什么好话。
李天不禁轻笑一声,玩味的看向面前的青年先生,心中暗道,“这小子看来很是不爽我啊?我倒是要看看,你到底能耍出什么花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