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迎清将他的声音他的话在脑中滚过数遍,才醒过神来。
房间关了主灯,剩下的光源不知从何处照来,散发着舒缓催眠的幽芒。
程越生说完之后便一言不发望着她,很有耐心地等她的反应。
顾迎清见他神情倦懒,眼神却十分清明,不像一时脑热,又或是情之所至再加上几分冲动。
虽说求婚的下一步当然是结婚,但他们这两步之间的时间跨度是否也太短了?
“你说真的?”顾迎清张了张唇。
这两天她过得没有实感。
从落地州港起,去打冰球坐在冰面上等他时,他洗着澡她自已化着妆,秦宗诚生日她跟人聊天中,再到登船后,等他下海游回来的间隙里,或是和他躺在甲板上单纯晒太阳时……
她都会偶尔走神,像是饱胀的心口忽地被掏空,唯恐这只是一场美梦。
总觉得这样开心的时刻并不属于她,还会莫名畏惧激情之后的平淡。
程越生说:“明天下船之后就去,我已找好律师办理,更快捷方便,叫了秦宗诚和金玉吟来证婚。”
顾迎清怔住,一下子消化不了他这些话。
“金玉吟?”
“李方长替她打点好了住行,看时间,她这会儿应该已经到了州港。”
从昨晚开始,他俩的手机都是关机状态。
顾迎清的手机是在登船后没多久就没电关了机,可以说是彻底远离了外界的纷纷扰扰。
直至现在她才恍然意识到,程越生策划的不止是求婚,连下船就去结婚也计划好了?
“万一我没答应你求婚呢?”
程越生挑眉,高深莫测地笑一下,“当然是求婚成功了,才会有接下来的事。”
也是。
顾迎清想理清思绪,却发现根本冷静不下来。
整个人整颗心无时无刻不在躁动,现在有越发高涨的趋势,驱赶了睡意与疲倦。
她盯向天花板,静了会儿,伸手捏住浅浅搭盖着胸腰的被子。
程越生寸缕不着,晾着后背,袒着长腿。
顾迎清身子斜躺,一条腿的膝窝搭在他屈起那条腿的大腿上。
程越生见她不知想什么,一直不吭声,沉默良久问她:“去不去?”
他撑起上半身,侧对着她。
顾迎清瞧他大喇喇的姿势,侧撑着身子来,支起一条腿,姿势随行浪荡,性感富有张力。
她不由得从上到下看,扫过他紧实的腹部,再往下时,想起他白天一边托着她臀,一边从她侧腰往下亲。
忽然停下说:“你知不知道你的腹股沟很性感?尤其是穿比基尼的时候……”
后面的动作和话都有些脏。
顾迎清当时红着脸垂眸看了眼,原来那部位叫腹股沟。
想起这事,顾迎清抬脚蹭蹭,笑眯眼说:“你的腹股沟也很性感。”
“说正事。”程越生握住她脚。
顾迎清抿着嘴,歪着头,手拨了拨枕上的头发,似乎在琢磨。
程越生将她脚踝到脚趾,上上下下,揉了又捏。
她说:“你这算不算是逼婚?这一环套一环的,我不答应好像都不行……”
“逼?什么逼?”程越生笑得不正经。
顾迎清睨他一眼。
他认知清醒道:“我这顶多算引诱。”
顾迎清犹豫着,没什么目的地用手指戳他的胸肌,又戳几下他的腹肌,按下去有硬度,一块块的还会回弹,手感相当好。
程越生又说:“明天领证?”
都答应求婚了,她难道还能拒绝么?
她低声:“嗯……”
程越生这回没装听不见了,低头亲下她,“说好了。”
顾迎清在他头低下来时闭了闭眼,又半睁开眸,双手环住他的脖子,情难自抑地回吻。
一来二去,撩拨上劲又难止难休。
顾迎清迷迷糊糊想,怎么就这么被他骗去了?
但又挨不住内心的满足与欢欣,越发紧地缠着他。
顾迎清半夜累极,这两天程越生带给她的那股后劲却在心里愈演愈烈,怎么都无法排解,在吃了药后才慢慢睡沉。
程越生下床,往身上套了件浴袍,去了另一间客舱,坐在露台上打开手机和电脑。
刚开机,手机上就涌进来许多消息与未接电话。
电话大多来自南江。
消息邮件都来自池颂、谭令和李方长。
他扫了一眼,捡了重要的消息看,大概就是事情进展得顺利。
这事他心中有数,要是遇见什么阻碍,跟着上船的蒋岳会告诉他。
没消息就是好消息。
今早开始,德信海运开始了对凛兴国际的反击战,从市场大笔买入凛兴国际的股票。
嗅觉灵敏的金融人一早发现苗头,消息就开始业内传开。
这几乎就坐实了一个消息:从一开始凛兴对德信海运的收购,就不是内部达成一致的正常股权变更。
从凛兴最早举牌开始,就有一位资深金融人——也是现财经博主——根据掌握的种种正规与非正规渠道消息,说这是凛兴总裁赵缙进不去德信核心层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