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迎清没睡好,下午的太阳又刺目,她眼睛本就酸涩,一打哈欠就流生理泪,余光白蒙蒙一片,像在梦里一样不真实。
她上车后没多久就撑不住昏昏欲睡,期间听见程越生打电话沟通工作,一会儿英文一会儿中文的,都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个电话。
后来他在接打电话的空隙中说:“困了就睡。”.
顾迎清不再强撑,眼皮重时闭上眼便睡沉了过去。
再睁眼时是被来电吵醒的,已经离家不远,天色向晚。
电话是许安融打来的,问她人在哪儿,从老家回来没。
顾迎清很意外,许安融这么多天从未联系过她,再听见对方的声音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听许安融语气与平时无异,最近几天又风平浪静的,至少能说明赵缙的确没再搞事。
她瞧了眼程越生,说:“刚回来。”
“那等会儿过来家里吃饭吧。”许安融淡淡说完便挂断。
程越生问:“谁打的?”
“许总,她让我去赵家吃饭。”
近夜的天际阔然深远,这条路红绿灯多,又到了晚高峰,开开停停,车流亮起的刹车灯如长龙。
程越生在红灯前踩停,“回去休息,不用理她。”
“不太好吧。”
“没什么不好,我等下会过去,除了公司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就是赵家那些乌烟瘴气的事。”
顾迎清想到每次去几乎都有这样那样堵心的事,确实不大想去,去了唯一的好处就是能见到星星。
还不一定每次都能见到。
如果去的小孩不多,许安融会让星星待在他们住的那栋屋里单独吃饭。
纠结的时间里,车已经开到了小区门口。
顾迎清解开安全带,心想那就不去吧。
下车前,她想到什么,心念微动,将半个身子探过去,搭着他搁在中间的手臂,仰脸看着他。
程越生嘴角噙着笑,低头亲了她一下。
顾迎清心跳一疾,登时瞌睡和那通电话带来的低迷情绪都跑光,开始觉得不好意思,垂下眸,无意识抿了下唇。
见她样子娇羞,白皙的脸上染上一层红晕,程越生觉得可爱,低笑一声,又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
顾迎清没谈过恋爱,不知道这种随时随地想亲近,亲一下都腿软手麻,是不是正常现象。
他的气息也让她产生依赖,离得近了,干净健康的男性气息中充斥着某种令她悸动的强烈荷尔蒙,让她想靠得更近。
她却又顾虑,自己会不会显得太粘人,让他觉得很快就腻?
顾迎清抬眸,对上他漆黑深邃的眼,里头盛着笑意,他这人眼神总是让人不敢直视,冷漠打量人时,凌厉劲十足,此时放松又温柔,且带着一股漫不经心的懒意。
好像陷阱。
她眼睫轻垂,寻着他嘴唇回亲一下,细声凝气说:“谢谢你去看我爷爷奶奶。”
“不客气。”他又笑着去亲她。
两人隔得近,有耳鬓厮磨的嫌疑。
顾迎清嘴角扬起,最后吻了下他的脸,“拜拜,开车小心。”
小区外是一条住宅区之间共有的双行道,很窄,路边还停满了车,错车较困难,后面传来催促的鸣笛。
顾迎清未多逗留,推开车门下车。
许安融带赵星淮去游泳,趁着时间跟私人助理核对了一些生活上的琐事,确立体检时间,订的珠宝什么时候送来,对下季度衣物的设计有什么要求,拍卖行递来的拍卖目录中有无中意的拍品等。
程越生去了赵家,正好跟婆孙俩遇上。
许安融看他开了辆不常开的车,衬衫西裤样式偏休闲,凭借直觉揣测,这人之前估计是跟那姓顾的待一块儿。
程越生和顾迎清的事,现在就是她的一块儿心病。
偏偏她还不能在赵家捅破他俩的关系。
赵鸿槐那老东西和他俩儿子,现在正想法子扶持赵缙,要是让他们知道,正好以怀疑程越生别有用心为由,要他离开德信。
她得留着程越生。
想到这小子之前威胁她,看见他就膈应。
许安融冷笑一声,冲赵星淮招手说:“星星,来,叫人啊。”
星星游泳消耗太多,出来就要保姆带他去逛超市买零食,手里捏着包豌豆脆吃了一路,嘴巴周围沾着屑,舔舔嘴乖乖地冲程越生喊了声:“表叔公。”
程越生觉得许安融多少有点毛病,在这种事上找满足感,懒得跟她计较,看了眼那孩子,笑笑当回应。
几人往赵鸿槐那栋楼走,星星问:“表叔公,兖兖没有来吗?”
“没有。”
“那他去哪儿了?我几天没看到他,还挺想他的。”星星和兖兖在一个学校,但不是一个班,平常在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