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行程会比较紧张。”
像是完全没注意到旅客们一脸见鬼的表情, 乙零笑眯眯召出玉米笋来，让它哇的吐出了一个大麻袋来。砰得一下麻袋落到地上，震得本就没怎么捆紧的袋口开了，露出里面一堆白色的纸盒, 各个都有两个巴掌那么大。
“出发前还要准备很多东西, 没时间吃早饭了, 我跟民宿前台打了招呼，准备了简餐。一会可以在路上吃。”
他抬了抬下巴, 示意旅客们过来捡。身为队长安雪锋一马当先，拾起一个纸盒打开来看，里面有两个烤土豆, 一个鸡蛋，一盒酸奶，一块包装好的小蛋糕, 一袋榨菜，还有一袋辣椒，看起来还算正常，只是烤土豆和鸡蛋摸起来冰冰凉，像冰坨一样，除此之外还有每人一瓶水。
“这是早饭？”
安雪锋问道。
“没错, 午饭我们在纸马塔那边吃。”
乙零笑吟吟道：“早饭在路上要吃完，除了水以外其他东西都不允许带到村子里。没错, 就像外面很多饭店不允许自带食物酒水一样, 别看我们这是大山里的村子, 和外面还是很接轨的。”
“哈哈哈，是啊。”
汪玉树笑着过来，和安雪锋一起把纸盒分给所有人, 但一背过身去笑容就垮了下来，忧心忡忡的。
谁敢吃丧宴啊，不到万不得已那不能碰的好吗。也就是说他们今天一整天的食物，就是一会路上这一顿了。
“玉树，让安队发食物就够了，你过来。”
但汪玉树没时间唉声叹气，乙零就已经挥手招他过去，要说直播的事情。只不过在嘱托汪玉树之前，他先吩咐了其他人几件事。
“麻袋里还有白布，按人数一人两块，其中一块要染成红色的。等快到纸马塔的时候要把白布系在额头上，红布缠在腰间。”
“把火塘熄灭，用麻袋里的罐子收集火灰，同样也是每人一罐，入殓的时候要用。”
白布和罐子？安雪锋皱起眉头手伸进麻袋里翻找着，果然在一提瓶装水的下面发现了厚实的土布，看起来很旧，泛着一股朽烂的气味，白布朝上的一面看起来是好的，但另一面却都有大大小小的黑绿色霉斑霉点，看起来很是瘆人。
而一堆土布中间是被粗麻绳系成一串的小陶罐，每个只有掌心那么小，壁很薄，有些罐口还多多少少有点破损，其中几个陶罐更是有细碎的裂痕。还好有土布包裹着做缓冲，不然就凭乙零把麻袋往地上扔的那一下恐怕这堆陶罐全都得摔碎了。
拿出白布和陶罐后麻袋才是彻底空了，但安雪锋没有从麻袋中找到能用于染色的颜料。
“颜料？当然没有颜料了，化工的颜料可不能用在染色上，传统，我们的宗旨是传统。”
当安雪锋问起时，乙零一脸正经的严肃道，苦口婆心：“染色的办法有很多，我相信家人们的智慧。我是一辈子没出过大山的本地人，拿不了什么主意，眼界开阔的家人们肯定能带来新的办法。”
“促进山里和外界的沟通，这才是我们拜山教举办拜山修行旅游团的初衷啊。”
行了，安雪锋明白这事上乙零不会提供帮助，就不再问这个，只说：“土豆和鸡蛋都太凉了，可以在火塘边上烤一下吗？”
“当然可以，只是要注意时间。”
乙零笑眯眯把手拢在袖子里：“五点一刻我们要准时出发。”
* *
“要命啊，这布上真的有好多霉点，只有一面能看出来是白布啊。”
“染成红色，没有颜料用什么染色唉。”
乙零同安雪锋说话时其他人也都竖着耳朵在听，此刻所有人都拿到了分给自己的白布，看着布上大片大片像老鼠屎一样的霉点霉斑，都是嘴里发苦。
“布怎么会发霉啊，这边是真的潮湿。”
王澎湃苦着脸道，摸着自己分到的两块布。北方气候干燥，还真没见识过有布能霉成这样。而且这布一看就放了很长时间，扯得时候稍微用点力就发出不祥的‘撕拉’声，轻易就能把布扯碎，更别说揉洗了。
“去除霉斑要用到醋和酒精，淘米水和肥皂液也可以。”
百飞白道，但语气也不乐观：“没时间，没材料，布也受不住。”
“而且这也不一定是普通的霉斑。”
所有白布都是统一的一面干燥，另一面长满霉点，而且长了霉的这面摸上去还有种潮湿黏腻的古怪手感。这布不算厚，要潮也应该整块布一起潮，现在这种情况就很古怪，不能用常理去推测。
这可是向导乙零拿出来的布啊。
“我知道一些能去除霉点的草药，但安队说的没错，我们现在没有时间。”
佟和歌提议道：“没办法的话就只能把布折起来用了，把有霉的那一面折在里面，白布那一面向外。”
这确实是没办法的办法，每块白布都有两臂长，一臂宽，只是用来系在额头上的话肯定是要裁剪折叠的，大小肯定够。
然而一想到这些黏腻潮湿的霉点被包裹在白布里面，再系在额头上，众人心底都有些发麻，总觉得里面会长什么虫子之类的脏东西。佟和歌之后也没谁能提出什么办法，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