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李家人,再去棺材前吊唁,然后转身就走了。他们一个个都特别沉默,哪怕王澎湃他们都要问到脸上了也没谁开口,吊唁结束后就离开堂屋,去到外面天井院子里站着,一动不动,像泥地里伸出的扭曲乌青色树枝。
堂屋的门一直开着,吊唁的村民们沉默着来了又走,郁和慧等人一直记着数,但是村民实在太多了——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安雪锋更是守在堂屋门口,不离开半步。时而扫眼看向正在棺材前吊唁的村民,时而目光落到堂屋外的天井。
好消息是外面已经不是纯粹的一片漆黑了,虽然光线还有些昏暗,但就像阴天一样,没有黑暗带给人的那种毛骨悚然感觉。如果是这个时间点出门,说不定不用提灯也能正常在外行走。
坏消息是那些村民真就站在天井院子里不走了!他们一排排的密密麻麻站着,好像一片青色的钉板,眼窝陷得太深甚至看不清眼睛,但能感觉到那种冰凉森冷的目光,钉在堂屋大门正对着的神龛,钉在那口黑色的棺材上。
这棺材还没有闭棺,本来瞻仰遗容之后早就该闭棺了,但也不知道是李君他们一时半会不敢,是老僵尸继续排斥他们,还是安雪锋他们杀过来的太早,总之老人目前是平躺在棺材里,棺材盖倒在一遍,脸上又多了层盖纸,但也无法阻挡它弥漫出的可怕气息,过去瞻仰的村民们没一个能抗住的,一个个吊唁的飞快,像身后有鬼在追。就算是祭拜也不敢靠的太近。
不过这倒是方便了安雪锋他们隐藏动手的痕迹,起码离得远看得模糊,就不容易发现李君他们有什么问题。
“嘿,这些人怎么还赖着不走了?”
村民们还在源源不断涌进天井,涌进堂屋。王澎湃一张脸都快笑僵了,终于是没忍住撇下了汪玉树,蹭到远离村民的百飞白那里,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抱怨:“它们这是不是想耍什么小阴招啊,总不能是在等中午吃席吧。这么多人在,咱们都不好大家伙一起交流信息了,你说这些村民们到底有没有发现,我总感觉瘆得慌——”
“说不定就是在等吃席。”
就在这时百飞白打断了他的话,平静道:“零导说过,今天中午会有最高规格的丧宴。”
“他们留在天井,有可能就是在等开席,但我们不能再等。”
百飞白对王澎湃露出手背,就见他原本平滑洁净的手背上起了一片密密麻麻的小疹子,看起来很是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