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金茶盏。”
百飞白戴上手套, 从背包中取出一件包裹好的陪葬品,把它从袋子里拿出来后顿时显出金灿灿的颜色。
“这金茶盏下有雕花的盏托,杯两边有耳, 从造型来看是蟠螭。”
百飞白手里拿着金杯展示给旅客们看:“金杯上的浮雕采用的是高浮雕的做法,有双层夹层。杯子上这个一圈圈的方形纹路是云雷纹,这种工艺纹样,就是南宋时期的*。”
安雪锋茅小乐他们那天从树洞中带回来不少陪葬品,只不过都被厚厚盐层包裹着,很多都被腐蚀得厉害。然而这些陪葬品中有很多金银制品, 尤其是金制品,它的稳定性似乎对污染也有些抗性, 清理过后仍旧是金光闪闪的模样,连上面的花纹都清晰可见。
陪葬品都和盐神之眼近距离接触过,保险起见郁和慧没有抚摩这些陪葬品使用力量, 但就像正常考古一样,仅凭花纹和陪葬品的工艺就能基本判断出朝代了。
“安队他们总共从树洞中带回了四样文物, 分别是金茶盏、金筷、银烛台,还有一对金爪钉。”
百飞白道,看了眼王澎湃。
“爪钉?”
王澎湃正在剥煮鸡蛋, 他也就是在倒斗这方面家学渊源,百飞白看他那肯定这东西和墓有关。王澎湃脑子转了一下:“飞白你说的是棺材上那爪钉?棺材钉?”
王澎湃咋舌道:“乖乖, 金爪钉,那棺材里肯定是个大王。”
过去把棺材封起来大多会用到棺材钉,爪钉形制和棺材钉不同, 像是放大版的订书器钉子,但也是为了封闭棺材用的。寻常人家大多用铁爪钉,富一些的有用银爪钉的, 但金爪钉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用的,那绝对是有很有身份地位的人。
那枚盐神眼球曾是土司王墓里的陪葬品,地震后流失出去,这些同样被李君保存在山东里的陪葬品大概率也是从土司王墓里流出去的。要这金爪钉是土司王棺材上的,那爪钉都掉出来了,可想而知土司王的棺材盖恐怕也掀了。
“千年老粽子……”
王澎湃倒吸一口冷气。
“准确来说,南宋到我们现代没有千年。”
百飞白严谨道。
“嘤嘤,嘤嘤嘤嘤!”
小白狐狸郁和慧也严肃点头,它正抱着半颗煮土豆在啃,尖尖狐狸嘴上挂了点土豆碎,它明显是想说些什么,但没人能听懂狐狸叫,就连他的得意弟子万向春都不行。好在他们都有些默契,再加上百飞白的沟通,郁和慧想表达什么已经全都被百飞白记录下来。
“通过陪葬品我们能暂定墓的年代,从而推测墓主人的身份。”
百飞白道:“湘西最有名望的土司家族是彭氏家族。从公元910年(五代后梁开平四年)至公元1728年(清雍正六年),他们统治了湘西溪州八百多年,原本彭氏土司居住地在酉水河畔的酉阳宫,后来在南宋时土司彭福石迁州城到灵溪河畔,建造了福石城*,现在也称老司城,有老司城遗址公园,当然,这只是现实方面的历史记录,和涉及到灵异神怪的真正情况会有偏差。”
百飞白严谨道:“只是老司城建筑的年代正和疑似从土司王墓中流传出来的陪葬品年代相符。恰好,从张家界国家森林公园到老司城遗址公园,走高速,路程恰好在一百四十公里左右。”
听到这时旅客们已经下意识屏住呼吸,心跳加速了。零导今早上说的他们距离乌螺山有一百三十多公里,和百飞白说的这个距离大差不差!
从国家森林公园到老司城遗址一百四十公里,从民宿到乌螺山有一百三十多公里。土司王墓流出的陪葬品是南宋的,建立老司城的那位土司也是南宋的!
“也就是说乌螺山的范围,很可能和老司城遗址有重合之处。或者说乌螺山上普通人无法触及到的土司王大墓,就是某位南宋时期湘西某位土司王的墓葬。由于涉及到灵异相关,这位土司王不一定在历史上留下过记录。”
南宋时期湘西这边的彭家土司总共有过四任,从彭福石的父亲彭师宝开始,到彭福石的孙子彭思万归顺元朝。有意思的是彭师宝是从他兄长那里承袭的职位,而彭思万的儿子眼盲,无法担任土司,最后也是将职位传给了弟弟。
这是历史上有明确记载的南宋时期的湘西彭氏四位土司。但乌螺山上土司王墓里葬的那位是不是这四人其中之一,百飞白认为可能性不高。李这个姓氏对应着‘虎’,在土家族中有特殊的含义。彭氏土司世代姓彭,和彭氏联姻的几个当地大族也没有李姓。
那哪来的纸马塔村李家,还有能将墓设在乌螺山中的土司王?
联想到李家出生的那两个返祖女孩,百飞白严重怀疑是不是廪君先祖的血脉偶尔会在众多分支的后代上返返祖,返祖的土家人就会改变原本姓氏,获得‘李’这个姓氏,并将其传给自己的子嗣!在涉及到灵异神怪的真实世界,‘返祖’也许真能和虎祖显灵有关,如果那位乌螺山上的土司王是血缘返祖,他的存在不存于常人记载的历史中,而纸马塔村的李家是他血脉的后裔,那就能说的通了。
历史残缺不全,里面疑点很多,不过这目前只是百飞白的推测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