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要阴阳平衡,阴气太重不好,阳气太重也不行。要他阳气重到真像是上辈子扶桑树枝,这辈子名字里还带阳,那这人恐怕要么在年轻时横死,要么阳盛转阴,反倒会从日出向日落。”
扶桑树生长在旸谷,那是神话传说中太阳升起的地方。与它相对的日落的地方是虞渊。《汉书》言‘外则正南极海,邪界虞渊,鸿濛沆茫,碣以崇山。’,虞渊是最阴冷黑暗邪肆恐怖的黄昏之处,如果那位周大哥就像普通人那样懵懂长大,没有什么奇异特殊的经历,茅小乐对他的未来并不乐观。
现在‘周大哥’又失踪在乌螺山,难说是不是被他的力量拖累的。不过现在他们也都前途渺茫,未来晦暗,大哥不笑二哥。从前一个小时开始,别说兔子野鸡了,连路上的枯树都没有几棵,越向天赐坟走,野地越荒,到现在这里连枯草都连不成一片,黑红色土壤裸·露在外,走在上面软绵绵的,像是被什么液体浸泡过一样,走路时都能感到鞋底的黏着感,空气中更是弥漫着一股怪味。
安雪锋头顶虎耳动了动,他似乎听到远方有水流的声音,心中升起不妙的预感。果然,又走了几里地,一条野河挡住了旅客们的前路。河面不算太宽,约莫有五六米。河水也不算湍急,冬日正是枯水期,这野河甚至露出了沟壑似的河床,几股水流潺潺而过,想要渡河不难。
难就难在随着水声而来的,还有让人头皮发麻的嗡嗡声。一大团黑烟笼罩在河面上,嗡鸣不断,仔细一看那竟然是一群群黑色飞虫,密密麻麻如黑云垂落,大片大片在河面上飞舞,河床跟河岸边的泥土都是一水的黑色,仔细一看是成万上亿落在烂泥的黑虫!
大冬天的哪来这么多飞虫??见到这野河是这种模样,所有人心里发憷,绝了渡河的心。乙零更是拽着安雪锋衣领后仰,脚尖踢他的腿。安雪锋仰着头冲后面打了个手势,没人敢说话,大家都默契决定绕行。就这么走了一阵,断后的王澎湃总觉得有点不安,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结果冷汗唰的就下来了——他头顶上竟不知何时聚了一群黑云似的飞虫,黑压压的一片,飞起来还没声音,跟鬼一样,就在他头顶上面飞!
“我草!”
这飞虫已经飞的很近了,王澎湃仰头看时它们就像要往他眼里落,吓得王澎湃骂了一声,埋头立刻逃跑。他这一声惊叫我草和一跑带的旅客们也全都跑起来,都不敢看。就安雪锋和鹿书橙两人艺高人胆大,带队跑起来的同时还有余力往后看,这一看他们两人脸色骤变。
就见野河那边像是炸了锅一样,乌鸦鸦的黑色飞虫如风暴袭来,就飞在他们队伍后面,近的已经到王澎湃他们头顶了!嗡嗡声瞬间大了起来,黑雾似的虫群中有几只有人头大的,黑身红花的飞虫,翅膀上的花纹像是血淋淋的人脸,飞起来就像个人头似的,吓人极了,苗芳菲立刻拿出金蚕蛊托在掌心,但虫群却只是跟他们保持距离,却仍一直紧跟着队伍。
安雪锋他们不得不边跑边想对策,野河蜿蜒不断,河面上全都是一群群的黑色飞虫,追在他们身后的虫群越来越庞大,让人心烦意燥恐惧的嗡嗡声响彻天地,简直像个数亿飞虫堆簇而成的巨人!他们能对付虫群的手段有限,到最后竟然是靠跑速拉开了一些距离——这些黑色飞虫们飞行速度并不快,他们全力奔跑起来的速度却是超过飞虫的快。
尤其当安雪锋中途变成庞大白虎,驮上跑得较慢的百飞白苗芳菲汪玉树等人,王澎湃老司机直接左手搂着茅小乐右手抱着佟和参,万向春鹿书橙追着安雪锋奔跑,这么跑了快一个小时他们竟然差不多将虫群完全抛到身后了!
但硬跑不是办法,虽然大家体力还都很好,但这条野河太长,想去天赐坟就得渡河,河面上却全都是黑色飞虫,早晚他们都必须解决掉它们才行。要是真的飞虫就好了,安雪锋随身携带着固体压缩燃料,飞虫大多都怕火,可以用大火烧出一条路来。但它们要不是普通飞虫,而是什么怨气污染凝成的飞虫,那可就糟糕了。
这么庞大的虫群数量绝不是茅小乐一道引雷或是零导一鞭子能扫荡干净的。
但就在安雪锋他们一筹莫展的时候,河对岸远远的忽然响起一声清脆的铃音,伴随着清朗嘹亮又有些荒腔走板的诵唱声:
“向王天子一支角,吹出一条清江河。”
“声音高,河水涨——”
轰——
这一声诵唱伴随着轰隆响起的水声,原本平静无波的河水突然汹涌澎湃起来,一个大浪席卷而下,将河床上和岸边的黑虫全卷进了河水里!原本飞在安雪锋他们头顶追在他们身后的虫群竟也全都乱了起来,纷纷向野河飞去,密密麻麻盘旋在咆哮的河水上如黑烟升腾,似乎在进行什么奇怪的祭祀仪式。
而安雪锋他们趁机快跑几步将虫群拉得更远,才有空看向河对岸。这一眼安雪锋、王澎湃和百飞白就认出了熟悉的面孔——站在河对岸刚才为他们解围的,赫然是他们提前潜入拜山教的队友,卫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