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乙零忍不住走神,要是把汪玉树手捆起来他还能不能正常说话?
“这天真是越来越冷了啊,晚上说不定又得下雨。”
汪玉树不知怎的打了个寒噤,紧了紧衣领,呼出一口白气,继续说道:“石碑上写着这第一座山啊,上面有个恶垛坡,再往里走是窝起坪,犍牛失踪在这山里村民们都不敢去找啊,全都是蛇窝!”
他说的地名都是土家语音译,‘恶’是蛇的意思,‘垛’是被……(咬),‘窝起’是大蛇。恶垛坡就是蛇很多很容易被蛇咬的坡,窝起坪就是大蛇坪。
“是吗,那可太危险了。”
乙零配合道:“不过世上都说龙虎斗,区区一些蛇而已,想必雪锋是肯定能逗得过的。家人们不用担心。”
安雪锋懒得抬眼看他,只是尾尖拍了拍乙零手腕。汪玉树暗自抹了把汗,脸上完全看不出心中的焦虑,也表现得很自信的样子,又说起第二座山。
“这第二座山啊,更了不得。第一第二座山中间有个车里沟,不远处有片热巴湖,走到日阿木那里算是勉强能安全了,但也不能放心,想要进乌螺山,还得过锁息湖才行!”
他说的这一连串话简直跟密码似的,但安雪锋身为‘本地’白虎能听得懂。‘车里’是沼泽的意思,‘热’是鼠,而‘湖’在土家语中意思是山谷。‘日阿木’指的是蜻蜓,也就是说第一二做山之间有个沼泽沟,不远处有片全是大老鼠的山谷。走到一处满是蜻蜓的地方能稍作放松,那里还算安全。
最危险的莫过于锁息湖,‘锁’是雾的意思,‘息’是挂,锁息湖就是挂着雾的山谷,乍一看好像就只是一个充满雾的山谷而已。但在土家族传说中,雾是神的吐息,被雾笼罩的地方其实离神的嘴很近了。有些山民莫名其妙就在充满雾的山谷里消失,那是走进了神的嘴里。偶尔他们的身体会被水流冲出来,身体都还很完整,甚至还有呼吸,但整个人却沉沉睡着,永远无法再醒来。
人的肉身是污浊的,神只会吃掉人虔诚的灵魂,带人去往乐土。
这么一看,锁息湖就蒙上一层恐怖扭曲的色彩。有关前两座山的碑文解读出来后,旅客们都担心极了。本以为乌螺山近在眼前,没想到还要翻过两座大山。就算摩托车速度飙到最快也不可能在天黑前赶到乌螺山脚下吧,更别说还要对付这一路上的危险了!
但百飞白却让郁和狐摸了摸碑,然后听狐狸嘤嘤几句,确认这碑不是文物,顶多也就几十年的历史。想也知道,土家族没有文字,而石碑上刻的虽然是繁体字,却是近代简化过的版本。
“过去可能也有人进过乌螺山,而且还出来了。”
百飞白语出惊人:“他将前两座山中的一切记载在了石碑上,自己经历过的可能性很大。这么多年前就有人进过乌螺山,肯定会带来一些改变,或许如今我们再进入乌螺山,已经不用走过去翻山的路。”
汪玉树担负着重任,就是要从零导这边套到实话,他们到底怎么进山啊,用不用翻山?还有昔日是不是真有人曾进过乌螺山又出来了?那位前辈是谁,有没有留下什么经验技巧啊!
但想听乙零说实话可太难了,他看出汪玉树的意图,就像猫逗猎物一样态度暧昧言语模糊,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往实话说,急得汪玉树背后都冒汗了,面上憋住了急色,还继续绘声绘色给乙零讲他们在山上如何跟伪人斗智斗勇,如何把他们全部歼灭,心地善良的旅客们怎么过不了这个坎,现在看到零导才终于有主心骨啦等等。
直到乙零听够了——主要是远远看到王澎湃他们几人大包小包的从山上下来,快要走了,这才大发慈悲道:“家人们不用翻山,我们有穿山隧道可走,骑摩托车的话用不了半小时就能到乌螺山山脚了。”
呼!
总算得了句实话,汪玉树的心终于放松下来,刚舒口气就听到乙零饶有兴致道:“石碑上应该有刻碑人留名吧,当年是谁留的碑?”
“这……”
汪玉树为难,他还真没注意这个。
“石碑上只留了‘空空’两字。”
略显沙哑的声音响起,乙零懒洋洋抬了抬眼皮,就看到卫洵微笑着给汪玉树解围:“是‘空空’留的石碑,这听起来像个法号或者道号——我觉得更像道号。”
“我这身法袍,很可能就是那位‘空空’留下来的。”
说话间卫洵抬起双臂展示,他像是换了件法袍,身上这件更加庄重,法袍正面绣了九个太阳,大的在中间,八个小的环绕四周。紧接着他潇洒转了个身,在红色为主的梯玛法袍背后,绣着极显眼的黑白太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