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妹子大概率真和山神当年的妻子有关系。
王澎湃头脑风暴, 越琢磨越觉得自己想的对。要么她是空空道长转世,要么她是空空道长和山神的孩子——山神能有孩子吗?还是说空空道长在嫁给山神之前就曾有过孩子?道士能有孩子吧。又或者苗芳菲是山神之妻血缘较近的亲属?
最后这种可能性应该是最小的吧,山神总不会深情到爱人都死了还照拂她的后辈吧。
唉, 孩子还好, 如果山神真把小苗当妻子转世来看, 那小苗可就糟糕了。
王澎湃心里担忧,决定跟安队和百飞白商量商量。用嘴说话太危险, 不知道用手势比划或者写字, 手机上打字, 山神会不会发现。或者他们躲到零导的大蠕虫肚子里谈话呢?这事太重要了,必须得在队里通个气才行啊!
“今明两晚我们居住的民宿, 名叫墨日里日。”
王澎湃头脑风暴的时候他们一行人已经来到了乌螺山脚下,这里神奇的有一条公路, 修的看起来还挺不错,也不知道是谁在这里建公路, 看起来怪渗人的。公路一头是苍翠大山,另一边隐入茫茫灰雾中,看不到尽头, 让人的心也禁不住惴惴不安起来。
而零导所说的名为墨日里日的民宿,就建在公路尽头的左侧。这也是一栋传统的土家族建筑,而且看起来很古老,木头霉成了黑色,远远看上去就像一座漆黑的废墟。想要走近民宿,首先要走近乌螺山。冰冷饱含水汽的山风像刀割在脸颊上,窒息感攥住了旅客们的肺。
太安静了,鹿书橙戒备竖起狼耳,狼尾焦虑藏在□□, 尾尖不安的小幅度甩动着。越是走近乌螺山,周围就越是安静,没有虫鸣鸟叫还是其次,这种地方昆虫野兽绝迹太正常不过,当初在纸马塔村的时候就没什么虫鸣声了。
让鹿书橙神经紧张的是她似乎听不到自己的呼吸声,也听不到自己的心跳声了!狼的听觉是极其敏锐的,夜深人静时她甚至能听到自己体内的血液汩汩流淌的声音,心跳声和呼吸声更是清晰可闻,鹿书橙的世界从来不是安静的,如何不受这么多声音的干扰才是她一直努力的方向。
但现在她却什么都听不到了,像是感知剥离,与自身与世界都隔了一层看不见的皮。让人忍不住忐忑不安,怀疑自己是不是耳聋了?还是说……她的心跳和呼吸真正停止了?
鹿书橙忍不住按了按自己手腕,想看看还有没有脉搏。然而按上手腕的一瞬间她屏住呼吸,猛然发现自己的触感也变弱了!就像是隔着好几层皮去摸什么东西一样,她几乎感觉不到自己手腕被触摸的感觉,手指按在上面也觉得好似有层石头似的硬皮!
这是错觉还是畸变?不不,不能这样——鹿书橙眼神一厉,猛地攥住手腕,兽化后锋利尖锐的指甲几乎要刺穿皮肤,却在下一刻被人抓住。
“往前走,进民宿了。”
一贯冷静的声音传来,带回了鹿书橙的理智。她手腕一动,那人松了手,是百飞白。没有对她刚才的异样说什么,百飞白只是冲她点头示意,率先走进民宿。断后的汪玉树也在鹿书橙身边,冲她笑了笑。
鹿书橙勉强勾了勾唇角,同他一起走进民宿。在走进民宿大门时,就像迈入了一处结界,那种奇异的焦虑感和压力终于消失不见,让鹿书橙松了口气,也注意到这栋建筑的异常之处——这处民宿院子的大门只剩两节断木,断木边缘全是杂乱稀碎木茬,像被砍过一样,中间由一条粗铁索勉强连着,说是门,但防不住任何人和野兽,让人极没有安全感。
走进民宿中,那种怪异感更甚。民宿的天井比土家阿妹民宿的更大,中间也是有一口井。井口被铁索缠住,放眼望去,粗大黢黑的铁索在天井中随处可见,墙角,井边,大门,到处都是如漆黑巨蟒般的铁索,两边房屋也都是用铁索拦着,只有堂屋没被铁索阻拦,能够进入。
“乌螺山中条件有限,家人们多担待。”
乙零歉意道,他走在最前面,堂屋只开了一扇门。乙零把两扇门都推开了,让王澎湃他们把驮着行李的摩托车全都推进堂屋里。
王澎湃当时心里还有点嘀咕,这五辆大摩托车说不定得把堂屋占上大半吧,结果进来后才发现这堂屋里面空间大的很,别说装五辆摩托车了,再来十几量恐怕也能装得下!明明从外面来看堂屋没这么宽啊,王澎湃推着摩托车驮着小白虎,正疑惑张望,突然眼角余光留意到堂屋大门,脸颊抽了抽,憋住了一句我草。
这堂屋木门上横七竖八,竟然全是被斧子砍过的裂痕!像是有手持巨斧的疯子过去曾哐哐劈门,破门而入一样!最深的那几道裂痕底部都是黑色的,分不清是焦痕还是血祭,看得人脊背发凉,心生不祥征兆。堂屋门上的劈痕被接下来进入的旅客们都注意到了,大家脸上都露出几分凝重的神情。
当所有人都进来后才惊讶发现,堂屋内部的空间竟然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更大,人高马大的旅客们站在屋里完全不显得拥挤,甚至再来十几个人也完全承得下,百飞白推了推眼镜,抬头观察挑高,发现这堂屋目测就有五六米高,高得吓人,上面乌黑一片看不清,只能隐隐看到有垂下来的铁索,像探头的蛇,悄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