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
“轰隆!!”
“簌簌——簌——”
暴雨如瀑, 裹挟着狂风与炸雷肆虐天地,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嘈杂刺耳的大雷雨声, 很难听到其他的声音,哪怕是旅客间交谈也得扯着嗓子才能听清,正常来说一些细小的声音很容易被忽略掉。
然而在场所有人都能清晰听到堂屋门板外传来的利刃划动声!所有人屏息凝神侧耳倾听,这一刻大雷雨就好像变成了背景音,反倒衬得那摩擦声更令人心头发紧,脊背发麻。荒郊野外大雷雨天门外有人, 而且还不声不响走过了天井,来到了他们堂屋门口,这事已经足够惊悚了。更别说从木门外还不停传来极可疑的划动摩擦声,让人忍不住想起堂屋木门上那些密密麻麻被斧头劈开的可怖裂痕。
没人敢说话, 这一瞬间所有旅客就像木头人一样动也不动,屏住呼吸, 九双眼睛死死盯着本就破烂的大门方向。不知不觉间苗芳菲等人竟在这种紧张高压的危险中彻底融入了环境,完全没了纯粹外来人的气息, 就像这山中天生天长的花草树木一样,让‘原住民’无法觉察到问题。如果有感知敏锐的人从门外经过,甚至一时间都不会觉出里面有人存在。
这简直就像生物本能的防御机制,像母鹿外出觅食时鹿崽会一动不动卧在草丛中, 让捕猎者无从发现——捕猎者似乎确实也没有发现,在一刻钟后,斧头摩擦门板的声音终于开始逐渐减弱,等到半个小时后这种吊诡的门外摩擦声终于消失不见了, 外面只剩下激烈的雷雨声。
危机好似已经解除了,但旅客们谁也没有放松,甚至就仍立在原地, 站位也是随时能动手的,卫洵护在最前方,茅小乐等人守在中段,鹿书橙殿后,无论出什么问题都能最快应对。等了五分钟外面没有动静,王澎湃想说什么,但看到卫洵背对着他压了压手,王澎湃就立刻闭上了嘴,几人又在焦急紧张的心情下等了一刻钟,外面还是没有任何动静,这回就连苗芳菲也递来忧虑的目光。
他们总不能在这硬守着浪费时间,还要去第一时间检查堂屋木门,看它还能撑多长时间,要做的事有很多,谁也不知道第二次震动什么时候来,外面的是不是雷公,祂再出现时会不会直接提斧子就砍?
然而下一秒发生的恐怖一幕让所有旅客头皮发麻冷汗如浆,将一切想说的抛到脑后!
噼啪——
闪电撕裂天际,映得天地间一片白光,但也就是这一瞬间,在电光映照下,所以旅客们都看到一个极高大的黑影悄无声息就站在堂屋木门外!电光一闪而过,一切重归黑暗,但没人能忘记如此惊悚的一幕。那道黑影绝不像人,单是从映照进来的影子来看它就起码有三米多高,肩膀处极为宽阔,就像垫了盔甲一样,又或者哪里藏着一对常人难以想象的翅膀,它正面对大门高高举疑似巨斧的武器——
当闪电过去,一切归于黑暗,旅客们的心却无法归于平静,甚至觉得这次的黑暗却更加恐怖压抑,谁都没看清门外黑影最终打算做什么,木门也没有传来任何声响,它没有劈下斧子,但却就像一把铡刀悬在人的脖子上面,你根本不知道这把刀什么时候会落下,你甚至连这铡刀在不在都不知道。
目前旅客们就处在这种僵持的煎熬状态中,好在没过一两分钟百飞白忽然开口:“已经离开了,没什么问题。”
“呼!”
众人或高或低的呼吸声传来,苗芳菲这才发现自己从刚才起就一直在憋着气。也不知道这么长时间屏息得破了多少世界纪录,总之在昏黄烛光下没人脸色都很不好看,各个如临大敌。那悄无声息立在门外的高大身影更成了无数人的梦魇,不止是旅客们的,还是观众们。
网上人爱吹牛的多,毕竟也不算犯法,口嗨一下过过嘴瘾根本没人知道。然而现在哪怕是误以为在拍综艺的,新误入的观众,也没人发什么‘菜啊’‘我上我也行’之类的智障言论。大家都被悄然立在门口的高大黑影给吓坏了,一时间无法回神,记忆似乎在不受控制的翻涌,将过去那些以为早就以往的糟糕记忆画面全都展现出来,有人泪流满面,有人情绪失控,这种小范围的精神失常直到清脆冰冷的铁环碰撞声响起,才令沉浸在情绪里的观众们带回。
“簌簌,簌簌。”
沙沙声响起,卫洵手持一样造型奇特的法器轻轻晃动。那是一枚铜制圆环,上面套着十几枚小铁环。圆环一遍铸着铁柄,握着铁柄轻轻晃动时,大环上的小铁环们碰撞在一起发出沙沙声响,听起来古朴又神奇,非常具有节奏性。
规律节奏能修正混乱,沙沙声中旅客们的精神状态有所好转,无论场内还是场外。但卫洵没有想那么多,场外观众们也根本想不到他们要做什么——在简单商量过后,王澎湃他们竟然真主动打开堂屋大门找线索,那一刻不少观众都忍不住失声惊叫,他们是真不怕外面站着个举大斧的雷公吗??
胆子这也太大了吧!
还好门外没站着黑影,只有瓢泼大雨,天色浓黑似墨,让人根本分不清是白天还是夜晚。
“门上多了划痕。”
顶风冒雨的旅客们站在堂屋木门前,百飞白伸手虚着指向木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