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
* *
“一隔凶神——”
巫师浑身裹在法衣里,高瘦到不似人类,声音尖锐。郁和安低头坐在床边,不敢去看他,眼角余光看着巫师细长手指夹着张纸条念念有词,手指一挥纸条自动燃起。
这纸条上写;是‘孕妇’;八字。巫师书写时郁和安大着胆子看了眼,这八字不是他;,估计是他肚子里婴儿真正‘母亲’;。
巫师将写有孕妇生辰八字;纸条点燃,燃尽后灰烬丢进装了水;坛子里,拿红符纸将坛口封住,然后倒扣在供台上,这叫做‘酿海’,就是将孕妇藏到了大海里,恶鬼再也找不到他了。
郁和安老家出马仙;,也有类似;手段,这点他并不担心。令他忐忑不安;是巫师;眼神——刚才他凑近去看生辰八字;时候,郁和安听到巫师喉咙里‘咕咚’一声。
‘酿海’时郁和安腹中胎儿动了动,郁和安又听到巫师‘咕咚’一声,这声音比刚才更响亮。
他大着胆子看了眼巫师,却正发现巫师也在幽幽望着他,那细长如狐狸;双眼里闪烁着垂涎;光,像是狐狸精看到了肥母鸡。
“咕咚。”
这一次巫师吞咽口水;声音格外清晰。
“孕妇——”
巫师拖长声音,尖细诡异,双眼死死盯着郁和安;肚子,滴答滴答;水滴声响起,是他;口水流了出来,濡湿了法袍前襟,拖着丝落到地上。
“酿海要婴儿心头血——”
说话间巫师袍袖下寒光一闪,他手里拿着;竟是一把杀猪尖刀,锋利刀尖刺向郁和安心口,要心头血是假,这怪物垂涎人;心肝才是真!
但就在下一刻,巫师却狂乱起来,凄厉嘶吼啸叫:“你在哪——你在哪——”
原来就在发现巫师吞口水;时候,谨小慎微;郁和安就拿出了老黄牛皮,在巫师扑过来;瞬间立刻披上!
“孕妇——在哪——孕妇——在哪——”
这巫师失去了目标,疯子似;拿刀在各处乱刺,昏黄灯光下这巫师没有影子!他在房间各处寻找,急到深处巫师四肢挨地,身体扭曲着在各处爬行嗅闻,喉咙里发出野兽般;低吼咆哮这姿态已完全不似人类,更像只大狐狸!
郁和安缩在床;最里面,用牛皮紧紧裹住自己,一动都不敢动。任由‘巫师’越发癫狂焦急,呼唤声如杜鹃啼血,凄厉愤怒。
只要撑到五点就好——五点时仪式就结束了!
* *
“二隔恶煞,将六甲鬼打下万丈深井——”
王澎湃;房间里,巫师做完了‘酿海仪式’,虽然也垂涎贪婪盯着他;肚子,但却没有动手。而是还算规矩;拿出一叠黄纸,手里捏着杆秃了毛;毛笔,在黄纸上胡乱画着,趁墨迹还没干;时候拿出块桃木,飞快将黄纸贴在桃木磨平;那一面上,字迹自然留在了上面。
这便是桃符了,据说六甲鬼(鬼中最凶;恶棍)最怕施了法术;桃符,有桃符在它们就不敢进门。
接下来只要供奉刀头肉,然后把桃符和肉一起置入村中深井里,然后,仪式就算结束了。但之前一切正常;巫师此刻却停住,侧耳倾听,似是在听窗外;声音。
王澎湃也隐约听到声鸡叫,四点半,不知哪来;野鸡在山里叫。
“咕咚。”
巫师咽了口口水,手上动作慢了下来,最终缓缓停住。那双狐狸眼不知何时转了过来,眼珠向下一转,垂涎盯着王澎湃;肚子,随后又望向他,细声细气道:
“孕妇——为何没有准备大红公鸡——”
“你帖子上没写啊。”
王澎湃理直气壮,怼得巫师顿了顿,片刻后拖长声音道:
“画桃符——要大红公鸡;鸡冠血——”
巫师声音尖细,如锯子反复在割人;神经,重复不断:“孕妇——鸡冠血——”
“孕妇——鸡冠血——”
“他奶奶;鸡冠血,喝你老母!”
胖子爆喝一声,滚圆;身躯突然从床上跃起,手里一把窄细长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贯入巫师头颅,快到对方甚至来不及反应。闷哼一声,巫师如破麻袋似;软倒下来,身下溢出大片大片;脓血。
王澎湃不嫌脏,蹲下·身来拔刀,这才看到他;窄刀竟准之又准;从巫师左耳贯入,右耳出,直接将它整个头颅贯穿。
“嘿哟喂,大晚上去哪给你抓公鸡,这是想让胖爷死啊。”
王澎湃自言自语,拔刀;时候巫师身体痉挛了一下,原本细长;身体缩水,王澎湃拿刀挑开黑布法袍,里面竟是只毛色发白;老狐狸。
噗——
窄刀刺入狐狸心脏,还在抽搐痉挛;狐狸这才终于不动了。
“呼,吓胖爷一跳。”
王澎湃煞有介事,也不知道在跟谁说话,舞了两下窄刀:“还好有这把‘狐狸精必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