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岑琴——切片当上主事人的他认为自己叫岑琴, 而原身还叫半命道人比较恰当。毕竟可想而知将来自己身为投奔卫洵的主事人,跟他相处的时间会更多,‘岑琴’这个名字让能多待在卫洵身边的人用才更能绑定命运。
又或者这个名字也可以看情况自由在他们两人身上转移, 像现在他来看卫洵了, 那他就是岑琴。
当岑琴来到巴别塔时, 就看到一座矗立在八层高台上, 极辉煌灿烂的九层高塔,外面的血雨雷暴似乎丝毫没有影响到巴别通天塔,蓬松的云朵如同浇了蜂蜜般灿烂金黄,环绕在洁白的高塔旁, 映得塔身一片神圣金光, 映照着每一层神的住所。
不同的神力外溢为云层渲染出不同的颜色,不同层数的塔身入口处也有不同神力催生出的产物。农神所在的第二层高塔缠绕着郁郁葱葱的藤蔓,上面结着熟透的红色果实, 月神所在的五层高塔点缀着如水波似的银白色月纱, 绽放着朦胧月光,有一艘月牙似的金黄色小船在月光中晃晃悠悠航行, 时而行在光中, 时而隐没在云端。
而上方风神所在的高塔无时不刻刮着大风, 却不是可怖咆哮的狂风,这风虽然也急, 将塔身周围的浓云刮成了丝丝缕缕环绕着高塔的絮状, 却也很有节奏感,风如手指在云层上弹弄,弹奏出恢弘悠扬的乐声。
分不清这其中有什么乐器,好似无数古乐器的合奏,时而活泼时而柔美, 充满勃勃生机,如同信徒虔诚的祷告,好似和煦春日里小舟顺着清澈的河水飘荡,又像是生命诞生繁衍成长衰老死亡流转时自然的感动,每个人听到乐声时脑海中浮现的场景都不同,但无疑都是他们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刻。
乐声中有洁白的羊群在云层中穿行,好似也变成了一朵朵的云,老羊安闲漫步,大羊矫健前行,小羊活泼可爱,羊群在盘绕高塔向上的灿烂浓云中行走。那是献祭的羔羊,代表虔诚的信徒。每人看到这无比美好一幕都会发自内心的柔软雀跃,对云层之上的高塔充满向往。情不自禁想要自己也走入羔羊的队伍,变为羔羊的一员。
但岑琴意志极为坚定,从不会轻易动摇。他没多浪费任何时间,冷着脸拔剑狠厉劈下,剑锋斩落层云,斩碎羊群,霜寒剑意仿佛要连风声乐声都要冻结!
“轰隆——!!”
惊雷声骤然炸开,金黄灿烂的云层一阵模糊闪烁,连带着完美灿烂的高塔,在闪烁两个来回后面前的景象赫然变化。灿烂云层陡然变为了不祥暗沉的猩红色,高塔原本洁白的砖石变为暗沉的灰色,遍布裂痕,供人攀登而上的阶梯断裂崩碎,不祥的猩红血云环绕在塔身周围,将每一层神的住所映照成狰狞荒芜的灰红。
农神的藤蔓枯萎破碎血迹斑斑,月神的月光泯灭,月牙小船再不见踪影,破损的石块上满是斑驳血痕,此起彼伏震耳欲聋的炸雷声响彻在高塔之上,神血如瓢泼大雨落下,沉重的能撕碎一缕缕浓云,让它们好似猫头鹰破碎肮脏的纷纷扬扬如大雪羽毛飘落。
巴别塔的核心污染在塔濒临破碎毁灭时越发浓重,扭曲恐怖的噪声响彻天地,连人的灵魂都要被污染震碎。前后反差大的让人震撼畏惧,但岑琴却无所畏惧,他的目光只看向最高的塔顶,看到巴比伦神话中仅剩的最后两位神明。
巴比伦主神马尔杜克浑身是血,有自己的也有敌人的,他双眼满是怒火,亮的像两颗燃烧的火星。他原本驾驶的战车已经在鏖战中损毁,拉车的四匹战马也只剩下最后一匹。他此刻就骑在着最后的战马上,手持强攻发起最后的冲锋。而风神恩利尔驾驭着狂风紧随他身边,风神被射瞎了一只眼睛,但神力却仍旧浑厚纯粹,即便在如此绝境下他神情仍旧冷静,手持长矛不放过任何能逆转战局的机会。
而对他们来说,逆转战局的机会近在咫尺——这两位神明如猎鹰从高空狠厉扑下,目标正是卫洵!他们爆发出了所有神力权柄,在巴别塔濒临毁灭的悲怆绝境中豁出性命赌上尊严,要进行最终的决战!
而岑琴的到来更为这场决战带来了崭新的变化,主事人的力量波动太过强大,岑琴斩出的那一剑威势整个巴别塔的人与神都能感到,尤其是马尔杜克,在看到身披漆黑斗篷代表‘旅社’的主事人出现时他眼中绽出兴奋的光芒,马尔杜克和旅社有私下联系,知道旅社对龙母的不满,旅社也不愿巴别塔毁灭,不可能坐视他们巴比伦神被屠杀而不管。
显然,这来的主事人该是援军!风神恩利尔一直以来紧绷的神经因激动而战栗,援军到了,他们反击的时机终于要到了!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马尔杜克和恩利尔杀到卫洵面前的时候,锐利刺耳的风声响起,伴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主事人助阵斩落的剑气也到了——等等!风神恩利尔灵魂深处猛地传来强烈危机感,他本能借着风急速闪到一边,但岑琴的剑却比风还快。
“啊!!”
伴随着一声痛叫,血淋淋的肉块坠落,是恩利尔的右臂连带着半截肩膀胸膛,萦绕在他身周的七种狂风都被劈碎了一半。波及向外的森寒剑意甚至冻住了马尔杜克身下战马的马蹄,让他冲锋的势头一缓,只能弃马作战,但周围涌动的寒意远不如他们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