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了个大夜写演讲稿,主要讲了为给自己做画报,凌晨四点钟就起床的奶奶。
她不知借鉴了多少本作文书,作文交上后意外得到了老师们的一致高分。
老师们给出的理由是“感情细腻真挚,内容不落入‘雨夜医院狂奔,洗脚潸然泪下’的俗套。”
这个评价很高,老师们推选了她去参加学校的决赛。
决赛要化妆上台去演,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妈妈陪着,秋禾有奶奶。
可奶奶不会化,和别的家长取经,取着取着就把秋禾的小脸蛋化成了猴子屁股。
秋禾看了看镜子,脑门上紧紧的勒出了两个翘出天际的羊角辫。
红红的嘴巴,红红的小脸,直衬得眼睛又大又圆。
下了讲台却被一群平日里一起打闹的男生嘲笑。
秋禾从阴转晴只需要三秒,礼堂里几百号人,抽奖环节人声鼎沸。
她四下找不到奶奶,委屈和骄傲的情绪混杂着,看着他们急得嚎啕大哭。
“秋禾,秋禾,怎么了?别难过了。”
“我是不是真的很难看?”
“我把我的糖果全给你,妙妙虾条和小洋人也给你,还有我的奖状。别哭了哦,哭花了脸更不好看了。”
秋禾听到后半句话,看着沈均焦灼又诚恳的表情,破涕为笑。
那之后她看过许许多多的偶像剧,每个女主角都有一个闪光的衣帽间。
“要是长大了就好了,长大了就能买很多很多好看的衣服,谁也不会看不起我了。”
十岁秋禾烦恼到了二十多岁依旧没有被解决。
长大后尊重的准入门槛儿又多了好几重。
好看的衣服就像她小时候那讨好的笑一样,只沦为了安慰自己的工具。
她依旧沉沉地睡着,梦里,沈均的脸越凑越近,她吓了一跳。
惊醒后,模模糊糊的视线里现出了魏山意高耸的鼻尖。
“到了,下车吧。”
魏山意站起身,从一侧帮她拉开车门。
车停在酒店门口,酒店外立着人形立牌,扎着粉色和紫色的气球墙,写着王子和新娘秦蘅的名字。
来宾络绎不绝,看起来多是王子单位的领导和同事,王子在一旁又是鞠躬又是说俏皮话。
宴会厅外还有个做访客登记的小台子,里面站着的是高中同学钟可攀。
他穿着一身亮红色的韩式窄脚西装,从头到脚比新郎还要喜庆。
白色大理石地板上都是他跳跃得红锈色的反光。
秋禾连忙扯着魏山意的袖子退到电梯口。
她对着白墙深呼了一口气,突然临时起意,拍了拍他的肩膀。
“魏山意,要不然我们回去吧,我不想去了,随便他在背后怎么搞我吧,我不想去了。”
“怎么了?”
魏山意俯下身,双手扶住了她的双肩。
“他们都是事业有成,生活稳定,我去凑什么热闹呢,让他们集体欣赏我的失败吗?我不想要进去了。”
她瞪大了紧张的双眼,嘴巴不断地在呼气,一直用表情满脸问号的询问他——你怎么还不走?
他笃定的看着她,把她的焦灼小心折叠整齐,放到他的上衣口袋里。
“别害怕,秋禾,你没有立刻走开就说明你对他们还是有些好奇的,你对自己也是有些肯定的。”
来宾来来往往,他把她拉到人少的角落。
“反正在我看来,你只不过是在事业有成的道路上追求新的突破而已,这有什么好不堪的。”
秋禾冷笑着看着一边,她只要认定自己是失败的,别人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
可他夸她的时候,她竟然有些小骄傲。
走廊空调的风真大,她的情绪渐渐平静了些,继续听他说。
“别怕,还有我这个临时男友在身边呢,不过决定权在你,你冷静三秒钟,然后我们就回去,好不好?”
他举起她的手,开始了倒计时。
“3……”
“2……”
“1……”
她“嗯”了一声,拉起了他的手,大义凛然的朝宴会厅走去。
然后站在钟可攀的面前,举着手中的红包递了过去。
“帅哥,帅哥,给我办张卡!”
钟可攀没有看她,脸上挂着冷漠的夸张笑容,收起红包:“请问姓名是?”
秋禾没有回复,她和她的玩笑一起被钟可攀塞进了冷库。
钟可攀似乎察觉到了对方的尴尬,仔细打量着秋禾愣了好一会儿,突然恍然大悟:“哎呀,这不是秋禾同学吗?好久不见,你都不跟我们联系的。”
秋禾在礼金簿上草草地写了几笔,又交回钟可攀手里。
“巨款哈,你可得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