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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的游牧部族、极寒地带的边城,甚至坐落在山林中近乎与世隔绝的小寨……他的一切行踪虽然偏远难寻,但却一直围绕着皇都。

世子倾尽半生钻研乌洛部的驭兽之术,当他看到这些尸体分布的地点都是极易适合圈养兽群的荒郊时,就隐约猜到了陈晔的想法。

——世子早已掌握了他的行踪。而当他主动走出人群,站到世子面前的时候,就已彻底暴露了全部底牌。

宴知洲看着陈晔微微颤动的瞳孔,温和地说:“……我曾在练武场上说过,如果你有了想要倾尽一切扳倒的对手,就别让自己有任何软肋。”

陈晔闭上了眼睛,下颌绷紧,双手紧紧攥握成拳,却只能徒劳地垂在身侧。他像是想起了那些王府里被抓到地牢里的训练者,他和他们似乎也没什么不同,拼尽一切逃亡,把自己弄得伤害累累,却依旧穷途末路。

即便竭尽全力,他也逃不出炼狱。

他无声吸了口气,片刻后,低声说:

“如果你想要那个东西的话,我可以坦白告诉你,我手上什么都没有。乌洛部早已覆灭,那些秘术也失传多年。我花费数十年,也仅仅只是发现了那些狼群……”

说到这他抬头望向宴知洲,像是做了什么抉择般,眼底不再有任何战栗,“即便你把我们一个个都杀了,你也找不到任何你想要的东西……你不会杀了我,你费尽心思设计把我引出来,难道就是为了让这间房多出几具尸体吗?这样对你来说就足够了吗?”

屋内气氛陷入沉寂,浓重的血锈味渐渐融进阴影,弥漫到房间每一处角落。

“……你知道吗?”

宴知洲脸上并没有任何恼怒的神情。他像是察觉到了他刻意掩藏的神情,嘴角微微上扬,出乎意料地笑了起来。

“大多数人都会有一种错觉,认为一无所有的人会变得无比勇敢。”他慢慢地说:“但人怎么可能会一无所有呢?完好无损的身体,难道不就是他们的财产吗?”

陈晔怔愣一瞬,目光随即不由自主地移向仍在熟睡的孩子,紧接着瞳孔骤然缩紧,不知从哪来的爆发力,掀开身侧的训练者,不顾长剑划伤锁骨、侧颈,猛地捡起地上的剑,朝宴知洲飞扑过去,“……你敢……你这个疯子!”

他砍倒试图阻拦的训练者,跨过眼前的尸体,随即被其他训练者扑倒在地,脸颊重重砸进了血泊里。他抬起头,被血染得发红的眼睛紧盯着宴知洲。他喉咙里溢出一声嘶哑的怒吼,竭力伸出手,紧抓着那片冰凉的玄色衣摆。

孩子似是被吵醒了,不安地大哭起来,一只小手抓住世子的长发。

“你怎么敢……你如果想做什么,拿我开刀就好……把我的肉一片片割下来,又或是用火一点点烧死我,无论你想做什么,让狼群吃了我,让我生不如死,我不在乎,我无所谓……你放过她,放过她……她才那么小,她会死的……”

陈晔从来都没有这么失控过。这么多年来,他被那些训练者追杀过那么多次,他亲手杀了自己唯一的朋友,杀了那些比自己年龄还小的训练者。

他数不清自己在死亡边缘徘徊多少次。他太多次从浑噩中醒来,拖着像是经历过重刑的身体,四处流亡,拼命挣扎。他数次濒临崩溃,却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失控,像其他训练者临死前那样,无谓地做着徒劳之举。

陈晔顾不上压着他的训练者,竭力抬起头,试图用那双被鲜血浸染的眼睛看向自己孩子。就好像只有这样,他就能守护他唯一的孩子。

宴知洲把孩子抱给一旁的训练者,“你放心,我不是什么丧心病狂的变态,不会拿这孩子来试药的。”

“你……”

“她比任何同龄的孩子都要乖,不是吗?”宴知洲看着那孩子被抱出房间,说:“即便这座客栈被狼群围攻,住客每天都在相互残杀。那些令人焦躁的声音吵得她无法安眠,但她依旧很少哭闹。这是经历过战争和流亡的孩子特有的……”

陈晔打断他:“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知道我想要做什么。”

宴知洲慢慢蹲下身,目光扫过陈晔身上的伤,说:“他的父亲是出色的武者,她的母亲是大漠最博学多识的人。说不定长大后的她比任何人都要卓越。”

陈晔紧紧凝视着他,不知过了多久,他沙哑开口:“……然后把她培养成你最得力的下属。就像叶星一样,对吗?”

宴知洲没有说话。

“……当年那小孩不过才七八岁,武功却比那些成年的训练者还要厉害。她天资优越,所以你亲自培养她,把她当成自己的亲信。她从未辜负过你的期望,通过层层试炼进入龙潭镖局,替你做任何事。”陈晔说:“但你依旧不信任她。”

陈晔强忍着伤口的刺痛,咬牙看着宴知洲,说:“……因为你当初就是像这样对待她的父母的,对吗?她那么聪明,你总担心她有一天会像其他那些试图背叛你的训练者一样,因为从未见过的父母的死因,把刀转向你。”

宴知洲却不以为然地微笑起来,说:“几年前,也曾有过和你一样处境的训练者,说一些试图让我去怀疑叶星的话。你应该知道,在这里胡言乱语挑拨离间对你没有任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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