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狂风大作,屋内烛影飘摇。 白小星觉得这话题太过沉重压抑,揉了揉发紧的后颈,开口说:“对了少主,这场沙暴看样子应该是从东边来的,乌洛部的驻扎地好像就在那里。按理说,距离定好的接货日子就在这两天了,也不知道他们还在不在。” “估计早走了吧。”叶星望着墙上两团烛影,目光有些放空,“外面风沙这么大,就算他们想要赚钱,那也得先把命保住再说。” 白小星想到了什么,放下托盘,凑近到叶星面前,眨了眨眼睛,“那少主,如果是因为沙尘暴……我们完成不了任务,世子应该不会再罚我们了吧?” 叶星看了他一眼。 白小星有些抱怨地道:“主要这次的任务实在是太难了。世子又没告诉我们这次取的东西到底是什么,究竟有多重,有多大,只让我们带着三车黄金去一个游牧族临居点交接秘宝。这乌洛部平均每半个月迁一次地方,北漠这么大,他们若是走了,我们去哪找嘛。” 龙潭镖局的人在私下里帮宴知洲做了不少事,但大都是去北境江南一带交接药品,或是护送几位隐居江湖的神医。自从他们脱离南阳王府后,就不再做那些暗杀权贵富商的脏活了。 宴知洲以往派的任务内容大都说的很详细,比如药品的种类、交接货物时要说的暗语、彼此上司的信物,或者是神医的样貌特征,以及他们的隐姓埋名的伪装下,藏在深处的所有性格爱好。 因为只有足够了解,才不会在运镖的过程中出现任何纰漏。 但这次却不一样。 宴知洲只告诉了他们大致的交易地点,让他们去拿一件“秘宝”,除此之外什么也没透露。这“秘宝”究竟是什么东西,就连叶星自己也不知道。 直至今日,叶星从没怀疑过这秘宝究竟有什么问题。因为她从离开皇城的那一刻起,就没再打算听从宴知洲的命令,去拿那秘宝。 可如今白小星又再一次提起这件事,让叶星不由得想起这些天来那些人不惜拼上性命,也要去寻找的东西。 “骨”。 能用“骨”作为材料的东西,基本上只有南疆和大漠才会有。 乌洛部。 难道御光派寻找的也是这个秘宝吗? 既然大家都是宴知洲的人,为什么要为了同一样东西勾心斗角? 叶星眯了眯眼,近乎是在问出这个问题的同时,就想到了答案。 ——因为宴知洲不相信他们中的任何一人,包括叶星。 叶星神色如常,她随意拍了拍白小星的肩膀,“我们现在连客栈都出不去,想那么远做什么?放心,既然事情没走到绝境,总会有办法的。” “……也是。”白小星向来最听叶星的话,闻言当下点了点头,又重新振作起来:“反正有少主在,我们总能化险为夷。这次肯定也不例外。” 叶星看着白小星。自从他从炼药场回来后,便总是这么一副乐观开朗的模样,任何情绪都坦然地表露在脸上。即便是在药库刀剑相抵的危机情况下,也依旧不懂得迂回妥协,直白地表达出自己的愤怒。 这是药毒影响大脑的后遗症,也是他从那乌烟瘴气的地狱中自我解脱的方法。他在内心深处为自己规划了一方桃源,把所有不安和焦虑都剔除在外。 ……如果和所有神情木讷的训练者背道而驰,把情绪都坦荡地表达出来,也算是一种不按常理出牌的伪装呢? 叶星没再细想,把酒囊随手解下,“去帮我打一壶酒来。”她顿了顿,说:“对了,别让凌息知道,不然她又念叨我了。” “好嘞。”白小星捧着酒囊,“少主记得吃饭啊,那红烧肉可好吃了,还有那个蒜炒肉和那个辣炒鸡丁……” 叶星面无表情地把一聊到菜品就停不下来的白小星推出了房间。 外面轰隆雷鸣彻底盖住了房门关合的声音,沙粒犹如雨点般不断拍打着窗户。叶星拉开椅子坐下,点燃桌上的烛灯。明晃的光线下,那颗东海珠隐隐泛着淡黄的光泽。 这东西和“骨”有什么联系? 那字条上的古字来源,会是乌洛部吗? 叶星打量东海珠片刻,随即抽出匕首。铮亮的刀刃直抵珠面,形成一道极浅的压痕。叶星手腕略一用力,只听轻微切割声音传来。然而就在珠面被划开的前一刻,叶星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收回了刀。 光滑的珠面已经被割开一条小缝,但力道还不足以彻底剥开珠面。叶星清楚,只要再稍微用力那么一分,就能切开东海珠,看到里面究竟藏了什么。 就在这时,泛着黄光的珠子犹如被注入了浓墨般,整个珠面的颜色以肉眼可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