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贺兰图看着那字条,有些不可思议:“小少主怎么会有这东西?” 叶星挪动酒杯,不答反问:“看样子,夫人是知道这文字的来源了?” “……这是失传已久的古文字。”贺兰图凝声说:“它起源于北漠一个古老的部族,不过这种文字相当复杂难懂,无法流传,所以只有他们本族人才看得懂。” 叶星不动声色瞟了眼宴离淮。宴离淮无辜地耸了耸肩。 叶星问:“这部落如今还存在吗?”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贺兰图说:“我年少时就喜欢研究这些东西,经常翻看相关古籍。这个部落据说在四五十年前尤为鼎盛,虽是游牧族,但族内极其富庶,别人赶上风沙恶劣的时候,可能两三天都吃不上四顿饭,他们却能餐餐吃上肉菜。” 叶星奇道:“这部落很有钱?” “不。”贺兰图摇了摇头,“这个部族最擅长驯养动物,让它们帮自己打猎。” 叶星轻轻眯起眼睛,她恍然意识到了什么,她手肘搭在桌面上,身体略微前倾,“……那夫人知道,这个部族的名字叫什么吗?” 贺兰图沉吟着说:“他们的族名也是用这古文字起的,用中原话来说,就是……” 宴离淮身体放松靠在椅背里,目光移向叶星,不放过她脸上每一个情绪变化。 叶星面色平静,手里握着酒杯,指尖因太过用力而略显青白。 贺兰图仔细回想着年少时的记忆,“啊,我想起来了,名字叫乌洛部,意思是神圣的生灵。” 轰隆! 一道闪雷骤然破空劈下,两扇木窗“嘭”一声被风吹开,狂风如大军过境般毫不留情地席卷而来,飘摇烛火在瞬间熄灭大半,风声如厉鬼尖啸般响彻整个房间。 柜子上的花盆摆件倾倒落地。图坤迅速起身护住受了惊吓的贺兰图,帮她挡住飞进屋内的尘沙,“快关上窗户!” 叶星的侧脸在微弱的烛火下忽明忽暗,那苍冷的瞳孔倒映着对面陷进黑暗的墙壁,眼底不带一丝一毫的情绪。 宴离淮抬手轻轻拂去叶星发上的沙粒,顺便揉了揉她的发顶。周遭一片混乱,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举动。 他凑近叶星,语调散漫轻缓:“这种问题,你直接问我多好,我知道得可比她多多了。” 叶星紧握杯子,侧头回看他。 “棋差一子啊,叶星。”宴离淮遗憾地说:“你如果没在我面前问出这字条的来源,或许我就永远不知道你来大漠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了。” 他抽出叶星手里的酒杯,“别攥了,再用点力,把被子捏碎,你这手就别想握刀了。”他似是半开玩笑的说:“怎么变得这么心急,嗯?是因为外面的狼群要来了吗?” 叶星偏头贴近宴离淮,忽然低声问:“我们能再重生一次吗?” 宴离淮挑起一边眉。 “不能吧?毕竟我们也不是神仙,天上的馅饼吃不了第二次。”叶星靠在椅背上,看着眼前手忙脚乱的场面,淡淡地说:“你想多了,我没心急。我说过了,那天晚上就算你问我真正目的,我也会如实告诉你的,我没打算将这事带进我的墓碑底下,它不值得。” “你知道当我听到那三个字时,觉得最震惊的是什么吗?” 叶星拍拍宴离淮的胳膊,缓缓起身。在与宴离淮擦肩而过时,自身后按住他的肩膀,俯身轻声说:“我最震惊的,其实是世子千辛万苦想要找的东西,竟然在你手里。” “快来人!夫人昏过去了!” “大少爷,夫人流血了!” “……去找大夫!妈的,随队跟来的大夫呢,快叫他过来——” 房门忽然被人推开,匆忙紧促的脚步声清晰响起。图坤大喊:“你们是老板的手下吧,快来看看她……” 叶星抬眸扫了眼人群,语调异常的沉静:“把别人耍得团团转,很有意思吧?宴离淮。” 外面暴雷轰隆劈下,屋内瞬间亮如白昼,所有人慌乱焦灼的身影犹如一幅定格的画卷,紧接着,如幕布般的黑暗再次吞没四周,只剩下恐惧的喘|息声。 宴离淮猛地起身,然而身后只有一片沉进黑暗的阴影。 . “——快让让!” 走廊上,青年推开人群,捧着药箱跌跌撞撞往尽头跑去。他跑得那么急,周边的人被他撞得踉跄后退,一时引来无数谩骂抱怨。 “快让让!十万火急——哎呦……” 叶星刚走过拐角,迎面就见一青年朝自己撞来,她下意识侧身,这青年一个脚滑,直接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