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洛阳放他下台,目光再转。
元婆婆心中叹了口气,走上台去。其实她已经知道,自己很有可能不是这个小道士的对手,圣母庙跟真武祠往日关系也不错,犯不着用上一些太狠辣的搏命手段。
但是这种场合,既然之前已经上过台,自身就代表了一派的脸面,现在骑虎难下呀。
上不上台都是输,不上台,便是怕了小辈,更加丢脸。
她隔空驾驭七面尖顶斗笠,飞旋来回,切割不定,每一面斗笠飞过去的时候,空气中都要发出呲的一声,如同布匹被撕裂的声响。
结果迅捷的影子到了关洛阳面前,骤然静止,他空手就捏住了斗笠的边缘,手背上青铜花纹若隐若现,使之动弹不得。
其他几面斗笠飞旋包抄过来,被关洛阳如同老猿绕于林间,几个进退莫测的假动作就拉开距离,一抓一个准。
他右手每捏住一面斗笠之后,就送到左手里,顷刻之间,把七面斗笠全叠在一起,递还给元婆婆。
“是老婆子败了。”
元婆婆接过斗笠,眼神定了一下,声音压低许多,“你莽撞了,有这份实力,要是按部就班,未必不能成事。”
虽然从续罗大师开始,关洛阳已经游刃有余的连着斗败了四人,但元婆婆话里的意思,还是不看好他能守擂成功。
关洛阳不曾回答,送她下台。
接下来,新安府阿泽娘子登台,她是四个之前没上过台的人之一,着一身杏色衣裳,头上、双耳、颈部,都是精致的白银饰品,薄唇樱色,风韵犹存。
但她的法术却凶险非常,只用手往下一指,擂台上就突然探出石笋石钉似的物件,直接从关洛阳脚底下往上弹射刺击,要是闪的不好,可能直接触及下阴要害。
关洛阳侧身一脚滑地而动,木板被他刨出一层木花,抹断那些石刺,就要蹬地冲去之时,脚底下又突然一陷。
这一陷,时机抓的极准,可是以他玩弄重心的本事,怎会被这种小小的陷阱阻碍,另一只脚脚尖轻挪了一下,人就像陀螺一般,滴溜溜横移出去。
知道了对方的手段是哪方面的之后,关洛阳脚下步伐变换速度,超过了对面法术运用的速度,直接绕身闪到阿泽娘子背后,拎着她后颈衣物,把她送了下去。
随后是奉化府禁灯大师上台,他手提一盏油灯,张口一吹,就是七尺来长的青色灯焰横扫过去。
他这门禁灯之术,除了法器法力的需求之外,还要练独门的吹气之法,先含温水在口,徐徐吐出,细如棉线,不得分岔,一吐四尺开外,才叫入水。
然后是含冰水、烫水练习,再用风干的硬面团练习,拳头大的面团要能一口吞入腹中,又能靠肠胃蠕动,挤到喉咙里吐出来,才叫功成。
到了这种程度之后,以法力配合,吹出来的烈焰猛恶至极,粘在人身上,立刻就烧的皮透肉烂。
而且也不知道灯油到底是用什么东西做的,火焰里面有浓浓的硫磺味道,好像还夹杂着未知的毒性,擂台附近的人被熏一下,都觉得有些眼晕。
这灯焰换几个角度吹一下,就几乎能把整个擂台扫遍,让对手再无容身之地。
关洛阳一脚踩断台面,脚尖勾起半条木板,侧身与木板叠成一线,手肘抵着木板背面,从灯焰中间劈开通道,靠近过去,一拳断木板。
拳化掌,压住贲门一推,把正要加紧吹气的禁灯大师,压的打了个嗝,鼻孔喷烟,跌下擂台。
原来那看起来波光荡漾的灯油,竟是固态的,被他这一跌,也没从灯盏里洒出来。
禁灯大师起身后,呸了一声,咒骂道:“要不是斗法台子的限制,哪个法师会蠢到主动靠近这种顶尖武夫十步之内?”
要是距离够长,他这门禁灯之法,能配合事先预设的一些铜环奇门,在百步开外烧人,别说是这么一寸厚的湿木板,就是铁皮裹成球来护身,都得被他的热力煮透。
周围数百人都是以法术为主修,拳脚功夫最多算是辅助,一听他这话,也都心有戚戚然,连声赞同。
“别在这丢人了!”
阳莲大法师冷笑连连,毫不留情面地斥骂道,“你有意见,之前商量斗法规矩的时候怎么不提?怎么不说说人家年纪比你小多少,你又是第几个上台的?况且,他也有法力,还没用在你身上呢。”
禁灯大师持灯转身:“阳莲,你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弱就是事实。”
红袍一展。
禁灯大师下意识就要吹灯,却看见一只干瘦的手,罩在自己的灯盏上。
青色的灯焰灼烤着那只手掌,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却抵挡不住那只手缓缓下压。
嗤!!
沾一点火星就能烧到骨头上的毒火,被这只手不容置疑的辗灭。
“吹灯拔蜡懒秃驴,退下吧!”
头上戴了帽子的红袍老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