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一瞬间击毁了他们的丹田气海,搅动着他们多年苦修的内力,从腰后炸裂出去,留下桥面上喷射式的血迹。
即使他们的配剑已经刺入石桥,也再没有内力可以去摧毁这座桥梁了。
不同于这边山顶上连绵相邻的道教建筑,石桥的彼端,对面的那座断崖上,仅仅只有一座高楼,孤零零的立在那里。
九层高楼,静穆而挺拔,巍巍然仿佛要借着这个高峰断崖之势,直刺入天穹上去。
黑瓦飞檐,红木栏杆,门窗紧闭,但这个时候,每一层楼里,从门窗上糊的旧纸里面,都透出明亮的灯光。
关洛阳看到在那第五层的窗内,有一个人影晃动。
那个人本来是侧身从窗内走过,却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做了一个转身的动作,朝向窗外。
突然!
那个人影已从紧紧封闭的窗内来到了窗外。
在关洛阳的眼睛里面,从一个仅仅是投照在纸窗上的单薄影像,瞬间切换,变成了一个立体的、高大的、清楚的、强横的人像!
那个人的面貌,跟敌方轮回小队里任何一个人的特征都不相符。
隆鼻阔口,高眉深目,浓密的胡须,金色的发饰,浅金色的衣裳,却在外面披了一层如同渔网的粗糙衣饰,这正是中原人心目中明显的西域胡人形象。
他穿过窗户的整个过程,几乎没有声音,直到他的身影又从窗外消失的时候,才让人能够看到,那窗户、墙壁上,已经多出了一个一人高下的大洞。
本来组成窗户与墙壁的物质,变成了比空气还轻的微尘,正在四散飘飞,被楼里射出来的灯光照的发亮。
下一个刹那,那个人身上好像还晕染着一层楼里的灯光,从还算遥远的地方,出现在关洛阳眼前,一掌遮蔽了所有的景物,压向关洛阳的面门。
关洛阳上半身后仰,双掌交错抬起,十成功力举手一接。
脑海和丹田两处震荡咆哮着发出力量,以关洛阳所能够把握的、最靠近宗师形态的比例轰击出去。
两边的掌力一碰。
周围的环境,瞬间产生了一个凹陷的迹象。
空气、光线、来自于地面大量土石,简直就好像从四面八方,天上地下,被拉出了一条条尖刺,有的实,有的虚,有的光明,有的深沉,都在这个时间,朝着两人手掌碰撞的那个位置汇聚过去。
但这样的奇景,只维持了极其短暂的一个时间。
接下来,就是所有聚拢的现象都被逆转,凹陷的环境变成了剧烈的膨胀。
空气轰鸣,地面下陷如半球,边缘处的砖石,大片的挤压,碎裂隆起,气浪带着碎石,沙尘,飞速扩张,扫过了广场和桥梁。
关洛阳的身体,带起了一道灰白膨胀的尘埃轨迹,倒退出去。
而那个西域人在空中一翻身,坠落下来,默然的皱着眉,活动了一下刚才出掌的那只手腕。
他心中也浮起一点疑惑,对方身上明明没有宗师境界的感应,但是脑海玄关、丹田气海,宗师纯度的功力,宗师级别的招数,每个要素都备齐了。
不踏入这层境界,居然也能备齐所有的特征,拥有近似宗师的战力,真不知道是怎么练出来的路数。
宗师以下第一的卢固安?
不对,那个户部尚书几乎管着整个大唐的钱袋子,长居洛阳,也不可能是这样年轻的人。
西域人一招不曾得手。
石桥上,云雾卷动,又现出四条踩着栏杆行走的人影。
四人都是一身黑袍,银色高冠,中原年轻人的面貌,五官俊美。
因为衣服身高,气质都太相似,本来各有不同的俊美五官,也变得叫初见的人,一时有点难以分辨。
但他们抹额中间的一块卵状宝玉,颜色却各不相同,分为碧绿,火红,暖黄,纯紫四色。
左边两人,前面一个手里捧伞,后面一个手中卷着竹简。
右边两人,前面一个手里捧剑,后面一个斜抱七弦古琴。
他们的步子迈的不大,但每一步都能飘然从一个狮头,跨到下一个狮头上。
忽然四人同时一纵身,黑袍猎猎作响,飚掠而起,划过长空的身姿,带着一种短暂而隽永的奇妙弧度,仿佛挥毫千古的大书法家,一万次的去画出一笔最写意的墨痕,总会有所不同,又总会相似。
这样的身法,落在眼里好像不算快,其实简直叫人避无可避。
关洛阳一路滑退,刚一定住身形,就有四道黑色虹桥般的影子,坠落在身边。
东南西北四个方位,恰好将他封堵起来。
抱琴的人一拨琴弦,关洛阳立刻感觉身周的空气中,层层叠叠的波动,胡乱激荡,朝着他的身体冲击卷刷过来。
他身边青气浮动,对抗那些胡乱惊涌的空气波动,一掌轰鸣,朝抱琴的人打过去。
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