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高求的两个堂弟,高廉、高封吗?高求如果真被贬了,这两个货色怎么还能耀武扬威?”
一清道人说道:“这两人懂些邪术,官家对修行之士从来是另眼相看,当初就不曾对他们有多少惩戒,近两年更是……唉,官家又把蔡京等辈给放出来了。”
年老道人澹澹道:“赵家人反复无常,倒也不出奇,不过,公孙胜,你休想我穿那些凡夫俗子的衣服。”
道号一清的公孙胜说道:“前辈,你想要修炼成尸解仙,但埋葬在地下多年都没能真正功成,又被高廉等人惊扰,如今法力不畅,肢体僵滞,偏偏这股杂乱法力依旧浑厚,使贫道不能带前辈驾云,戴宗兄弟也施展不开神行之术。”
“整整一夜,我们才走了不到三百里,如果不乔装打扮的话,迟早会被高廉等人追上。”
年老道人不屑道:“追上又如何?就算他们把我锁了,也不能真正伤我分毫,不管他们要把我送去哪里,等到中途我运功调养好了,便运起神霄雷法,把他们通通轰死!”
正在喝水的戴宗加急两口,把碗里的水干了,重重的将碗一放,有些怒意的说道:“元妙先生,林大道长,你未免有些不知好歹了。你可知道这两年,官家对诸多道门高人怎生凌迫?”
“龙虎山这样享誉千年的所在,也逼他们交出所有法宝典籍,按照官家的意思炼丹或帮着炼制军械,但凡有一点推诿不从,就被号称天师弟子的陈道子亲自带人杀回师门,砍的人头滚滚。”
“公孙先生的师尊,二仙山罗真人那是何等法力,何等神通,只因为不愿接旨去东京陪伴皇帝,便被大军围了,打了六七个时辰,一整座山峰都被打的崩裂,成了满地乱石。”
“你以为这还是以前呢?高廉他们只要把你带回军营之中,总有办法炮制你。”
年老道人听他说了这么一大段话,毫无动容之意,只是斜眼看他,道:“我早已了却俗凡,岂能再跟这些乡野凡夫过多牵扯?”
戴宗气闷不已,扭头去看公孙胜:“公孙先生你……”
他突然察觉公孙胜神色有异。
公孙胜站起身来,神色凝重:“他们追来了。”
村外,两个面相刻薄,发髻扎的很高的中年男人,正策马徘回。
这两个人,相貌上就有少许相似,又都是背负长剑,腰间挂着葫芦,好在衣服可以区分。
高封一身朱红长衫,穿了好几层,层层都是丝滑柔顺,在这清晨天光不算太亮的时候,他身上的衣料也好似在反射着细细的光。
高廉一身宽大黑衣,衣襟,衣角这些地方,用金线绣出许多繁复图桉,看起来朴素一些,其实,无论衣料织工还是绣娘手艺,都要比高封那身衣服更贵三分。
“那三个人便是进了这座村子了。”高封说道,“你我作法,各自放出三百飞天神兵,把这村子搜上一遍,不信他们不现身。”
高廉立即说道:“不妥!公孙胜颇有道行,林灵素那老贼当年名头更是大的吓人,如今他们暗藏在这村里,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布置,那飞天神兵都是你我苦心祭练出来的,贸然进村,万一折损了一些,岂不心痛?”
高封说道:“那就围而不攻?”
高廉解下腰间葫芦,说道:“先让飞天神兵把守周遭,然后我们放出这混海天罗烟,把他们逼到明处来。”
高封点头称赞:“好办法,不如你我就趁势比一比,看看是谁葫芦里的烟更多更毒。”
两人各自拔了塞子,把葫芦抛起,悬在高空之中,葫芦口倾斜向下,嘴里念念有词。
随着咒语传开,两道乌黑浊流从葫芦里喷射出去,倾刻间蔓延开来,化作凝而不散的烟尘雾霾,把整个村子围了一圈,然后渐渐向中间侵吞。
乌黑的烟雾,在村里人看来,如同渐渐合拢的夜幕,惊异万分,纷纷推门开窗来探看。
那翻滚着的浓郁黑色还没有真正压到头顶,就已经叫人胸口如同坠了一块大石般,很是难受。
那老农换了两套旧的粗布衣服回来,就看见三名过路人都站在门外,仰望着天上突然飘来的一圈“乌云”。
“是混海天罗烟。”
公孙胜恨声道,“这毒烟所过之处,无论人畜,吸入一丝,都要大病七日,这村里人假如吸上一口怕不是要当场毙命,这里也算还在高廉他们辖境之内,居然如此草管人命。”
林灵素抬脚就走。
戴宗连忙说道:“你去哪里?”
“他们无非是要逼我们出去罢了。”林灵素面色漠然,说道,“莫非你要看他们屠尽村人吗?”
“我自然不是这个意思。”戴宗跟了上去,“道长你刚才不是还很瞧不起这些‘凡夫俗子’。”
公孙胜也跟了上来,解释道:“前辈所说的不沾凡尘,指的是无恩也无仇。”
林灵素从老农身边走过,半点目光都不曾分给那老者,兀自说道:“我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