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
刘永锡缓缓将清凉法界钵打开一线。
此刻,法界钵之内,黑色的大地上,关洛阳已经收回了八风铜鼓。
戴宗把伤势稳定下来的石秀重新背在身上,看着关洛阳好整以暇地调息吐纳。
那样的神情,看不出半点被困在敌人法宝中的窘态,反而像是恰逢其会,在享受着这里的幽静。
事实就是如此。
关洛阳大战一场,攫取了云天彪部分功力之后,全速奔袭过来,还没有来得及好好的炼化回气,他右肩上的伤口,到现在都没复原,就是明证。
刘永锡的法宝对他来说就是个绝佳的闭关之地,外界不断侵蚀的压力,反而有助于他调整自己的状态,把一秒当做十秒来过,高效的运转着天魔心法。
戴宗心急如焚地等在旁边,生怕关洛阳在调养伤势的紧要关头,又突然遭到刘永锡他们的法术袭击。
但世上的事多半如此,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昏暗的天空中,忽然揭开一线天光。
横贯天穹的巨剑从那光芒之中斜插下来,像是攻击一只蚂蚁般,压在关洛阳身上。
这一剑,快的戴宗都不及提醒。
黑色的地面已经被刺出一个巨大的深坑,关洛阳被巨剑压在深坑的底部,半点影子都瞧不见了。
周边肉眼可见的范围内,所有土壤、石柱,都被剑上的力道影响,产生波动。
戴宗身影瞬动,踩着土浪、气浪的浪头,倒退出去,他虽然忧心关洛阳的处境,但更知道,这种情况下,保住自己,远远避开,才是有用的选择。
令他稍感安心的是,他已经看到那巨剑之下,闪起了一道道青色的电光。
泉城城墙上,众多兵将专注的看着那小小的清凉法界钵。
邓宗弼一剑刺入,眼神微松。
辛从忠等人看见他神情变化,当即叫道:“刺中了!”
刘永锡也笑道:“好……不对!!”
轰————
青色的雷电顺着剑身轰鸣而出,电光鼎沸,闪烁着,膨胀开来,只开了一线的清凉法界钵,被硬生生顶起更大的缺口。
有一只手掌,从法界钵中探了出来,抓住了花盆的边缘。
细微的电光已经顺着空气,在众多士兵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流遍了整座城墙,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难以言述的惊慌心季。
那只探出花盆的手,已经是正常人手掌的大小。
当第二只手也探出来的时候,刘永锡大喝一声,甩袖施法,把清凉法界钵向城外远远抛去。
花盆刚刚飞离城墙,就在空中炸裂。
关洛阳的身影,伴随着千百道凶恶的电光浮现,有长有短的闪电,全部从他身上爆发开来,不分先后的炸遍了这段城墙。
泉城这面城墙上的守军,全部被闪电轰炸的气浪掀飞,往城内城外跌落。
旁边戴宗背着石秀,默契无语,脚踏空气,避让到城外。
邓宗弼右半边身子刚才被炸的酸麻,此刻脚下突进一步,左手五尺长剑刺向关洛阳。
那剑如同幻影,从诸多实体的物质上穿透过去,长驱直入地刺进关洛阳的胸膛。
仙道、魔道的修行之中,都讲究以肉身保护神魂,邓宗弼的通灵神剑,可以说是完美的绕过了敌人的长处,直击要害。
他以为自己前一剑失手了,但这一剑,已经真正击中目标才对,可是剑尖刚刚刺入体内半寸,就凝固不前。
邓宗弼那双通灵神眼都惊得颤抖了起来,叫道:“你这神魂……”
他以前杀过的那些人里面,神魂最坚固的,也不过是如同百炼钢刀、黄金宝印,战场上那些普通兵卒的神魂,更如同嫩草般脆弱,从没有哪一个的神魂,在中了他一剑之后,还能全然无伤。
然而今天,通灵神剑像是……决开堤坝,惹怒了一座雷池!
比之前更加狂暴的电光,从关洛阳胸口中剑的地方喷发出来,炸的邓宗弼浑身冒烟,散发出焦炭的臭味,倒飞出去。
“休得猖狂!”
辛从忠舞动丈八蛇矛杀来,也是一个勇将,蛇矛之外,更有暗藏飞镖绝技,战场上百试百灵。
关洛阳竖起手掌,接了他蛇矛一刺,手腕微颤,翻掌隔空一压。
辛从忠浑身重力暴增,盔甲五官和发丝都抖得模湖起来,脚下的城墙砖石,如同豆腐被他压垮,直接陷落到墙根那里。
刘永锡法宝刚刚炸掉,来不及施法,单凭仙道根基,跟关洛阳硬拼了一掌。
这一掌对拼的余冲,上冲九霄,响遏行云,两人脚底下,半边城墙直接垮了下去,炸出烟尘巨浪,往城外倾泻。
关洛阳在空中飘退了一段距离。
刘永锡只觉得半边身子骨都要散架似的,不由得心惊神摇,有了退意。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