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说官家不允,只不过梁山贼寇如此凶恶,我们就算能率兵踏平梁山,只怕也要折损一些故交,到时候岂不更加痛彻心扉?”
苟英说道,“道子,你做主帅是无妨,但先锋大将等等,不如到边军之中借来几个人物,到时候指挥他们率军冲杀,就算为朝廷捐躯,也是他们的幸事。”
陈希真仔细一想,点了点头:“苟英道友说的也是,不过既然如此,不妨再多借一些东西。大军未动,粮草先行,边军反正最近也没有战事,且把调拨给他们的粮草,也先挪一些给我们使用,踏平梁山之后再还他们便是。”
苟英连声赞道:“道子高见,正是如此。”
他们商量妥当之后,就等着天光放亮,立刻进宫。
不过夜里陈希真发怒,早已引起许多人注意,他进宫的时候,一向与他意见相左的几个大臣,也已经在宫中等候。
今天皇帝又没有上朝,宫里的掌印太监站在龙椅一侧,让他们有事启奏,转呈皇帝。
陈希真把借将借粮草之事一说,李纲等人是当朝少有的忠直臣子,顿时发怒驳斥。
“此事万万不可。”
李纲叫道,“从太祖太宗皇帝以来,从辽国手上收复燕云故地,就是大宋祖祖辈辈的心愿,当年破夏之后,因为兵马疲乏,国库空虚,说要休养几年。”
“如今我大宋兵强马壮,辽国国运将衰,正是几百年难得一遇的大好时机,官家迟迟不曾下令开战也就罢了,你居然还要借走大将和粮草,你是什么居心?”
陈希真澹澹说道:“辽国毕竟是万里大国,不是西夏可以比拟,哪有这么容易打下来的道理。边军迟迟不动,正是官家为大宋子民考量。”
“不过那些将领日日在边军之中悠闲度日,又哪里还有半分武将的样子,我借他们来讨伐草寇,正是武将天职,李纲你不懂兵事,就不要开口了。”
李纲等人怎么肯依,众人一番争执,还是不了了之,只能等皇帝决断。
散朝之后,众大臣等了三天,依旧不见皇帝为此事发下旨意,陈希真旧事重提,又是一番争论。
再等了两天,陈希真悄悄潜入宫中,求见皇帝。
这才得知皇帝前两天一直在闭关,听说了他们争执的事情之后,也颇为烦恼。
在御花园里,皇帝对陈希真说道:“灭西夏,震慑吐蕃,只要再破了辽国,收复燕云之地,朕就是彪炳千秋的大宋第一明君,成就汉唐以来的不世伟业。道子你要讨伐草寇也就罢了,何苦这时要动边军呢?”
“官家如今的成就已经是直追唐宗汉祖,破辽之事何必急在一时,但是那些草寇不除,只怕引起各地刁民争相效彷,到时候青史之上,岂不是要为那些草贼多添几笔……”
陈希真舌灿莲花,一番言语说的皇帝眉头微皱,对那些刁民又多出几分厌恶。
污了史册是小,民间有些不懂得体谅天心的流言也无妨,可如果正式造反的话,就会损了皇朝气运,妨碍了他的修行,便大大的不美了,到最后,皇帝微微点头,准了这桩事情。
翌日,皇帝就派人到边军韩世忠帐中下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