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心论的痕迹,其间恐怕还有许多波折吧。”
“都只是些过去的事而已,这些事既然杀不死我,譬如朝露,无谓再提。”
陈丽卿璨然一笑,明眸皓齿,向关洛阳说道,“大头领,我鲁莽闯山的事还没有算清,不过我这里有个消息,不知道够不够用来抵罪?”
关洛阳奇道:“什么消息?”
“我听说最近天下各处都有动乱,但京东东路这边,算是有些气候的势力只有两股,除了梁山便是青州。”
陈丽卿掰了掰指节,发出两声脆响,十分热情的说道,“梁山聚集这么多好汉,志向非小吧,日后必定要跟青州匪寨打交道。”
“而我之前在青州徘徊日久,碰巧发现,青州群山二十八处匪寨的幕后之人,就藏身在驼山千佛窟与昊天宫之间。”
关洛阳略作沉吟。
陈丽卿还在鼓动,说道:“二十八处匪寨兵力分散,幕后之人不愿暴露,身边纵有精锐,人数必然不多,大头领敢不敢直入龙潭,先把对面那个当头的压服呢?”
李开先面露狐疑之色,收敛表情,向关洛阳提议道:“大头领,夜已深了,陈姑娘远道而来,还是先给她安排个住处,旁的事情,我们明天再聊吧。”
陈丽卿偏头看了李开先一眼,主动说道:“那好吧,我可以跟你们抓来的那些青楼姑娘们关在一起。”
李开先笑道:“那些姑娘是请来当讲师的,可不是囚徒,陈姑娘也是贵客,公孙道长,还请你施法,为陈姑娘另起一间屋子吧。”
关洛阳把那柄青色古剑抛还,道:“那就先这样吧,戴宗留下,其他人,你们各自回去休息。”
众将离开之后,林灵素这个不用睡觉的人,老神在在的坐在厅里没动,戴宗等着听关洛阳吩咐。
李开先也留了下来。
“大头领,这姑娘虽然跟山上的兄弟都有些交情,但毕竟是陈希真的女儿,不可轻信。青州的事情我们到现在还没打听清楚,她听些谣言就敢闯梁山,这么鲁莽冒失,又怎么偏偏凑巧知道幕后之人的老巢呢?”
林灵素却道:“倒也未必,她的天心论修为不会作假,这份走邪路得来的杀气道心,还没有彻底化解掉,若是被诱出杀性,脑子里就很难装下其他事情,但平时,或许是个机智心细的人。”
关洛阳摇了摇头,道:“没必要想那么多,那地方真是老巢也好,是陷阱也罢,都是无所谓的,青州我一定会去,但等我过去的时候,不管那幕后之人原本藏在哪里,都只能在我指定的地方现身。”
李开先有些不解,说道:“无论如何,大头领要去青州的话,肯定不好带太多兵卒,却需要高手随行,就请林道长跟大头领一起去吧。”
“不行,林灵素要镇守梁山,到时候带谁去,我心里已经有几个人选了。”
关洛阳说道,“但我具体什么时候出发,还得看戴宗的脚力如何。”
戴宗立刻抱拳道:“大头领又有什么指令,我听凭吩咐,绝不会有半分怠惰。”
关洛阳双手拢在袖子里面,带着种种松鹤祥云图案的道袍上,忽然泛起了鲜红色的网格纹路。
过了片刻,他张开双手,手上捧着几个深红色的线团。
“我已经写好了一些信件,戴宗,你要把这些信,送到天下间那些已经有名声传扬出来的义军头领手上,每个人一个线团。”
“嗯,青州那地方,险峰极多,地势复杂,方便退走,选在那里聚会,应该会比选在梁山更让他们放心。”
“你补上一句话,就约他们本月十五,日出之后,在青州驼山千佛窟会面。”
………………
大名府。
窗外的天色已经慢慢亮了起来。
卢俊义在屋子里不断踱步,长吁短叹。
他身上的衣服还带着些酒气,还是几天前喝酒时候穿的那一身,味道已经很不好闻了。
可这几日,卢俊义心里千头万绪,根本没有察觉身上有什么不妥。
燕青推开门,走进堂屋,道:“主人,琼英又背了一捆荆条在屋外跪着了。”
卢俊义恼火道:“她跪我干什么,她都占了大名府了,每天难道还这么悠闲,什么事情都不必做吗?”
燕青笑道:“琼英分得了轻重,所以她只是晚上来负荆请罪,等到太阳真的升起来,她又要出去处理事务了。”
卢俊义更加气闷了:“分得清轻重,她还会造反吗?她知不知道,一旦造反,以后这大名府内内外外的要死多少人,要有多少人流离失所,有多少人死于刀兵,这是多大的罪业啊?”
燕青说道:“可是,琼英不造反的话,这大名府照样每天都在死人啊。”
卢俊义错愕道:“你这是什么话?”
“实话呀。”
燕青指间转着那根铁笛,“主人这几年,除了练功练枪,就是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