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面孔,险些呛咳了一声,连忙绷住神情,定了定神。
“厄守、厄静,你们师兄弟去府库之中,取龙眠香来,要最大的那一柱,帮各派的道友睡得安稳些,等到贵客与府主商议完了事情,再做安排。”
这些事情,他也不敢处理,还是留给府主操心吧。
话音刚落,君邪长老就整肃仪态,请关洛阳上山去了。
路上,关洛阳问道:“刚才那是天书之渊出了什么变故吗?”
君邪长老摇头道:“那是常有的事情了。当年天书坠落的时候,不是砸在地面上,而是砸得虚空凹陷了一大块,把附近一片广袤的山川大地,都拉扯得陷落下去,才形成了那处深渊。”
“别看深渊裂口不大,其实里面空间广阔,每隔十年,都会喷出几十里山川林地,使得深渊周边的地貌,向着百年前的模样复原一部分。”
两卷书都能造成这种异象,天仙如果是对应七星级的话,七星跟六星之间的跨度,当真比前面的星级大得多呀。
关洛阳若有所思,道:“这么说,天书之渊内部的地盘已经越来越小了,找到天书机会也就越来越大了。”
巨灵府主的声音,从主峰正殿之中传来,接过了关洛阳的话头。
“道理是这样的,所以这回听说妖魔又要作乱,深渊两侧的寻宝人们,全都恼怒不已,已经在积极备战了。”
关洛阳踏入殿内,这座大殿开阔明亮,地面是一块块方格金砖铺成,根根红色大柱之上,盘绕龙纹,龙口中衔着明珠。
殿内放着不少桌案、坐垫,但这些东西的尺寸规格,都有些微妙。
正常人的身高,如果坐在坐垫上的话,就算挺直腰板,桌面估计也能与眉眼齐平,但如果站着的话,那桌子又显矮了些。
每一张桌上都备齐了瓜果,糕点,茶酒,不过,如今整个殿里也只有主位上一个人坐着。
她上身穿着金色鱼鳞轻甲,双袖是紧衣窄袖,护腕收紧,紫色的袍服,看起来年纪不大,沉静冷艳。
巨灵府主,秦纸月。
这是一个无可挑剔的美人,但是她坐着,都比关洛阳站着高。
几个手脚青绿,面孔稚嫩,头戴花环的木魅童子,正在她身边服侍,忙着剥开葡萄,切分瓜果。
身高两尺多的草木精怪,在这位秦府主身边,就像是刚出生的小猫。
秦纸月惯用的酒壶,要她们两个精怪一起抱着,才能倾倒酒液。
也有几个小小的精怪,跑到关洛阳身边,引着他去入座。
那尺寸过大的桌案,被这些精怪敲一敲,就缩小了一些。
“此种花草小妖,并不伤人,天生的禀赋,还善于擒拿毒虫、制药酿酒,役使一些木质的器皿。”
秦纸月举起酒爵,道,“所以我巨灵洞府的待客酒水,别有一番滋味,请品尝一番吧。”
关洛阳入座,喝了一杯,酒气辛辣刺鼻,冲得人眼眶微酸,但整个人脑子都清透起来,很快就感受到一股凉丝丝的意味,从口腔之间散开,沁入肺腑。
他呼了口气:“确实好酒!”
“这酿酒的毒虫,还是从天书之渊里捉出来的,那里面虚空折叠,凶险无比,但环境奇异,也滋生了许多凶恶元气,在那里面生活的百兽虫鸟,乃至于寻常花草,都变得与外界颇有不同,很多都可以入药、炼法。”
秦纸月放下酒爵,笑道,“这百余年来,妖王绝迹,大妖低潜,聚窟洲的很多宗派太平久了,松弛散漫,脑筋都不清醒了。”
“但是对于那些愿意主动来到天书之渊,甚至常住在周边的修行之人来说,那些妖怪想来抢这块宝地,他们是万万不肯相让的。”
秦纸月说起正事,“我已经命令门中的散仙长老们,全部出动,把天书之渊两侧的修行者们鼓动起来,形成一股军势,还命他们向深渊下传信,把那些不怕死的家伙也都引出来。”
关洛阳说道:“但是只凭这些人,还嫌不够,我那黑船上也带了一些人过来,袁公则带着崇明十二殿的门人,去请其他宗派了。”
君邪长老终于找到机会,传音跟秦纸月说起黑船上的那些人。
“还有这事?好啊!”
秦纸月慵懒绵软的嗓音,霎时清亮起来,向关洛阳看去,“袁公山历代传人稀少,养出来的都是古板的人物,这回做事这么爽利,必定是道友的功劳吧。”
她低头用一根手指轻轻拨开酒壶旁边的精怪,自己拿起酒壶倒了半杯,“呵呵,百年前妖族刚刚衰败的时候,我们巨灵洞府和几位友邻就想趁大战余韵,把聚窟洲统成一个盟会、一个大宗,结果险些被诸派斥为邪道。”
“袁公山那些人也怪我们野心太大,害得各派离心离德……”
秦纸月饮了一大口酒,“百年过去,该离心的终究离心,到底错的是谁呢?”
她又看向关洛阳,话音悠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