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里的旧街,长长的一条鸭肠小道里密密麻麻的小茶馆,麻将声不绝于耳,少了年纪的老人闲来无事玩玩唢呐,坐在屋里喝茶都能听见。
徐坤和刘长生面对面的坐着,编制的藤条椅,青木桌。
非但不小家子气,还增加了几分雅致。
刚才谈话不过几句,刘长生就已经白了脸。
徐坤在县里的办公处将人约出来,来时刘长生面色就不怎么好看,像是遇到了什么难题,徐坤提点几句,整个人面如死灰。
“刘县长,你知道我找你做什么。”
“这我哪里清楚。”
“安和园林出事,闹得沸沸扬扬,南川是我兄弟,这你知道。”
刘长生笑,“这我知道,但人做了不好的事,我也没办法伸手。”
“你以为通知了市里的记者过来就能把事情闹大,你以为跟县里的警察打了招呼,周南川就必死无疑?”
刘长生不为所动,“徐总,现在是法治社会,讲证据,你说话无凭无据,我可以去告你。”
“行,等我把话说完,你有种你就去告我。”
“啧……怎么一下子这么说话?”
“你想吞南川的园子,想等他进去了园子没人管,趁火打劫用你亲戚的名义低价接手,不管帮工的死活,你这比算盘大的真响亮,借刀杀人,借这么大的刀。”
徐坤看破,刘长生不承认,“徐总,真不明白你的意思,徐家是大企业,底子厚,自然是办法多,主意多,你要往我们小老百姓头上扣屎盆子,使不得。”
“记者到了园子没多久就走了,什么小事也没往外漏,就连之前的消息都封锁了,是不是很不可思议?”
徐坤穿着黑色羊毛大衣,端着茶杯,打量他的面部表情。
刘长生自以为一切都在他的算盘里,却没想到人外有人,周南川竟有这样大的本事……
“你现在最好去自首。”
“我
做什么了,凭什么自首?”
“刘县长,得罪了大人物,你还不知道吧?”
“什么大人物?”
刘长生听人说了,自打周南川被抓紧去,省厅的人问过几次,单单这件案子不至于惊动省厅,除非有省厅以上的人还在盯着。
那就有点吓人了。
对方知道他的底子,清清楚楚,而他却还没搞清对方的情况。
周南川一个土农民家庭出生,靠着自己那点本事玩到了今天,第一批资金全靠贷款,利息高的吓人,最开始手里的人十个都不到,完全是孤注一掷。
他胆子大,敢干,有能力,在县里玩出了自己的名堂,还拉了潘年的儿子当合伙人,但明眼人都知道潘年早就倒了,他儿子不过是过街老鼠。
这当中的关系刘长生找熟人查得一清二楚,不明白究竟漏了哪里。
眼下来看,他确实是踢到了铁板,“什么人呢,能让新闻直接销声匿迹,网监那边打过招呼,上面肯定也打过招呼,你觉得能瞒天过海,现在也觉得能?”
刘长生面无血色,握着手里的茶杯,手都在抖,县里归他管,但以上的,更大的,他就不知道了。
无权无势的人好对付,但有权有势的,他完全没把握……
徐坤放下茶杯,笑了笑,“你知道怎么做。”
就在这时,刘长生手机响了,一个省会那边的电话打过来了,她按了接听键,“喂……”
“刘县长你好,我是孙闻泽,省厅下xx区公安部的,想向您打听点事。”
刘长生面色更难看了,徐坤望着他笑意更深。
他比刘长生先行离开,穿过那条鸭肠小道上了外面的车,伟子给他打开了车门,“徐总,现在怎么做?”
“不用做什么,他自己都把自己吓死了。”
伟子上车,将车门关上,“那现在我们……”
“你开车,我来联系。”
徐坤有数,要
想解决这件事必须把佟家的人搬出来。
周南川不屑于用佟家的势,那是他不明智,早点把这层关系抛出来,别说刘长生,就连临西市市委的人也得巴结他,他也可以借着这点势行点方便。
这年头要想出人头地,光靠能力是不行的。
佟言和周晨在县里的酒店等,等着徐坤的电话,电话打过来,没过几分钟徐坤就到了。
见佟言跟周晨单独待在一起,有点懵,“弟妹,怎么就你们两个?”
“坤哥,园子里出事了,怕工人随时有可能翻脸,大明和海洋他们都在园子里,新园子旧园子两拨人都得注意。”
徐坤想说,佟家豪出头了事情已经不会继续发展了,但到嘴边没说出口。
酒店房间大,说话的地方绰绰有余。
徐坤坐下,周晨给他递了根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