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梦让他潜意识里有些紧迫感,可是眼前这个崽子甚至第一次脱尾的时间都没到,能懂什么。 是他太急了,以后慢慢教吧。 阿宿林摊开掌心,他已经没有关于自己父亲的印象了,只能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缓和一些、更像他小时候幻想的自己的父亲那样。 “以后不会让你被欺负了。阿刃?这个名字你习惯了就用着,我会承担起父亲的责任保护你。吃吧。” 他从来没有跟任何弥仂塞这么讲过话。 坏爸爸有叫阿刃的名字哎。 宁刃偷偷瞅了他两眼,心里原谅了坏爸爸一丢丢,然后唰一下把果子塞进嘴里,左嚼右嚼像只仓鼠。 “保护……唔…阿刃…到什么时候?” 阿宿林:“到我死去。” 宁刃咀嚼动作慢了下来,吸溜一声咽下酸甜可口的果汁,眼睛眨了眨,这句话听在心里犹如片轻轻的羽毛,惊不起波澜。 他对死亡二字的理解浅显无比,即便是白日里小红熊的扒皮遭遇给他带来了冲击,幼崽也未曾亲身体会过生死之隔再不复见的离别,甚至由于先前幼崽讨论区那位小伙伴的热心指导,他觉得死亡只是一场游戏—— 只要哭丧结束,死去的爸爸会冷不丁会活过来的那种游戏。 对现在的他而言,这一词后面代 表的承诺甚至不如吃的重要。 他问:“阿刃做少主,天天有果子吃?” 其实不当少主也可以用钱买到。 阿宿林露出犹豫不舍之色,“可是这果子很珍贵,整个王城都没有多少。你要是做少主的话,一天一个倒也可以……” 宁刃见状甚至一秒都没犹豫:“好!不许骗阿刃。” 阿宿林唇角微勾。 “承担以后少主该做的事?” “嗯嗯!” “可以做好吗?” “可以!” 首领大人嗯了声,食指亮起银光点在宁刃心脏。小孩心脏前闪过一抹银色掺杂着血色的繁杂纹路,随即隐入皮肤下面。 一道绯红的丝线连接着他们彼此的心脏,只出现一刻,眨眼就融在了空气里。 这是只有实力强横的父母才能给幼崽种下的血源结,可以感应幼崽的大致位置、身体状况等等,危急时刻会变成一道屏障守护幼崽。 血源结出生时种下,五岁后逐渐减弱,七岁自动解除。 阿宿林垂眸,掌心轻轻盖在自己心口,因为连着血源结,这里好像顷刻间多了个小小的心脏,比他自己的跳动的要快上许多。 一股陌生的、微妙的情绪慢慢充盈在心间。 片刻后,阿宿林慢慢开口,“这个是约定,反悔的话会变成虫子吃掉你的胃里的食物,让你一直饿肚子。” 宁刃顿时怕怕地摸摸自己的肚子,“不、不反悔。” 就这样一天一个红果子,阿宿林办公都在寝宫,父子两个形影不离持续了五六天,宁刃身体内的安抚素才堪堪达到了正常水平。 这几天里宁刃大部分还是处于昏睡状态,由薇医生监工,宁刃平日里需要的东西陆陆续续都准备齐全。 宁刃需要跟着血亲,所以他的东西不知不觉间挤占了阿宿林原本空旷的宫殿。 首先就是幼崽床,就在阿宿林床边缘紧挨着,保管他一睁眼就能看得见。 阿宿林每天被迫多了很多活,叫宁刃起床、晚上拖着犯懒的幼崽洗澡,早晨看着他洗脸。 “现在起床洗漱,洗漱完吃饭。” 他的寝宫里专门开辟出一个隔间,做成了幼崽洗漱上厕所的地方,考虑到幼崽会长大,所以镜子装的有点高,下面配了一个可以踩的小凳子。 薇医生刚把幼崽牙膏做好送来了,所以他们父子两个今天多了一个刷牙的步骤。 宁刃不会刷牙,阿宿林在旁边指导。 宁刃握着小牙刷生疏刷牙的时候觉得十分麻烦,阿宿林看着幼崽十分不标准的刷牙姿势也非常不顺眼,伸手纠正了好几次。 “还是不对,牙刷拿来,张嘴,”阿宿林拿着牙刷,一手捏着小孩的下巴,微微弯腰,盯着幼崽米粒大小的牙齿,心想就帮忙刷这一次,刷完就去洗手。还没做好准备,小孩就因为仰头的姿势喉咙咕嘟一下,咽下去了一口泡沫。 阿宿林当即把宁刃提 溜起来对着洗漱台拍背,“吐出来。” 宁刃双腿在空中蹬了蹬,对着洗漱台努力咯了咯,然后不好意思嘿嘿两声,说:“阿刃咽下去了。” 他咂咂嘴,还有点好吃,怪甜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