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是个奶娃娃。 坐在屋里,头发花白的老者,迟钝的反应了一会儿,才哦了一声,找了半天护具给自己穿上,才走到外面。 “去哪里玩。” 小娃娃目露疑惑:“爷爷穿的什么呀。” 老者答:“防晒的……” 话音一落,他才意识到,现在他们不用穿这种厚厚的护具遮挡太阳了。 老者沉默的脱下护具,丢在一边。 小娃娃挠挠头,“爷爷怕晒吗。” 老者牵起小娃娃的手,一老一小往外走。 背影佝偻的老人在路过当年自己那位老朋友被煮的地方的时候,目光悲伤的叹了口气。 如果那位老伙计可以多活几年,大概会看见这个完全不一样的兰华帝斯吧。 老者回答小娃娃的话:“以前啊,是怕晒的,现在,不怕啦。娃娃,爷爷给你讲个故事吧?” 小娃娃:“好耶!什么哇。” 老者想了想,笑:“就讲讲,这阳光的故事……” 一老一小牵着手,一个步履蹒跚,一个蹦蹦跶跶。 老者习惯性地走在屋檐的阴影下,小娃娃满脸天真,蹦跳着沐浴在阳光里。 他们身后远处的雕塑,沉默而安静地披上了一层阳光的金色。 - 古堡。 这里如今只有卡洛斯和西尔廷在了。 他们两个你一句我一句的在装扮古堡各处。 “你长点记性好不好, 小七喜欢的是红色, 你把这帘子搞成黄的,跟周围格格不入,”卡洛斯皱着眉。 西尔廷挑眉:“蓝黄搭配才好看,红色已经这么多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给小七找海选君后呢……” 卡洛斯忍不住扔了一块抹布过去。 “不会说话就闭嘴!” 西尔廷:“是你添乱好不好。” 卡洛斯一脚把他踹了出去。 西尔廷顺势一飞,飞出了古堡,停在外面的一颗树上。 迦米米在这里。 “又被赶出来了?” 西尔廷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叹息:“一次比一次踹的重。” 迦米米摇摇头,没说话。 他现在跟两年前相比,变化极大,常驻军队,风吹日晒的,下巴上长了胡子,看起来有点不修边幅。 浑身的气息沉静成熟了很多。 兄弟两个安静的坐在树上,看着古堡里看似热闹实则冷清的装扮。 两年前。 迦米米在弟弟死后,陷入了一阵难以抑制的后悔和自责,他恨自己当初为什么不好好学本事,如果当初努力一点,结局会不会有不一样的地方? 他在军队里自虐式的待了一年多,才缓过来一些。 但是…… 最受打击的,要数二哥了吧。 迦米米目光穿过窗户,看着在古堡里忙忙碌碌一点细节都不放过的青年。 西尔廷察觉他的视线,拍拍他的肩膀:“老二现在比刚开始那会儿好多了,起码被我气着的时候能说两句话,有点活气。” 他刚才找揍的举动不是真的想那样,是卡洛斯状态实在是太可怕。 小七在他掌心消散的时候,卡洛斯心里某处就好似崩溃了一样。跟他们这几个不着家的不一样,二哥是跟小七在一起时间最长的,也是……最像父亲的。 他几乎把小七这个弟弟当成自己半个孩子在照顾了。 小七刚离开的时候,卡洛斯患上了失语症,以及短暂性失明。 西尔廷强行把自己从悲伤中扯出来,密切关注卡洛斯的情况,甚至把第三军的事物交给了迦米米,自己在家陪着卡洛斯。 失明了大半年才重新看见光。 失语症不知道什么时候好的,西尔廷有一次故意犯贱,惹得卡洛斯骂一句,他才知道他二哥可以说话了。 “四哥,三哥还是没回来吗。” 西尔廷摇摇头:“他说他住在王墓里挺好的,当个守墓人。” “唉,三哥的腿……” - 陨落王墓深处。 一间点着灯火的小屋。 西尔呈拿着扫把从小屋里面出来,到父亲和弟弟的墓前清扫,今天来祭拜的人太多,尽管他们都很小心, 但难保还是会留下灰尘。 他用毛巾细细擦拭了一遍墓碑,描摹过厄里加兰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