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们买了明天最早的航班飞过来,我明早让我助理去接。” 席追顿了顿,突然想起了一事,“对了,今兆,宋姨和我说,她和叔叔每年都会定时给常鸣汇上一笔钱。” 闻氏夫妇心里也明白,当初为了儿子的导演前途、花钱压下消息有些“欺负人”,他们也一直为了自己歉意在尽量做补偿。 简今兆皱眉,“潮声在电话里没提起过这事。” 席追眼色一沉,“我怀疑,常鸣连这事也瞒着他。” 一边心安理得地拿着闻氏夫妇的赔偿,一边又装成受害者的样子以“爱”的名义绑着闻潮声,简直无耻! “这样吧,我先回去和嘉姐她们讨论接下来的公关步骤,等潮声醒了,你记得联系我。如果他愿意亲自将当年的事情公之于众,其实舆论很容易掰回来。” 如今这把火烧得越旺,对方就越容易引火烧身。 席追明白颔首,“好,我待会儿让我这边的运营团队联系你们。” 闻潮声出了这种事,他不可能放任不管。 简今兆应话,“行,那我先走了。” 席追叹了口气,认真道谢,“今兆,谢了。” 要不是简今兆在闻潮声筹资最困难的时候伸出援手,让他重获了暖意 和信任,愿意在“结束生命”前拨通这则电话。 或许,今天的事情将会是另外一个走向。 席追一想到傍晚那抹坠入水中的身形,心脏就不受控地发疼,还好,他来得及抓住他。 “不说这些谢不谢的了。” 简今兆拍了拍席追的胳膊,将安慰藏在寻常叮嘱里,“席追,照顾好他。” “我会的。” …… 简今兆再次见到闻潮声,是在第一天的下午,对方勉强退了烧,脸色还带着病态的白。 “好点没?” 简今兆特意给好友带了一束花,转交给席追后才坐在床边。 闻潮声下意识地攥紧被子,瓮声道歉,“对不起,昨天是我一时糊涂做错了事。” 简今兆纠正,“不是做错了事,是做了傻事。” 闻潮声抿了抿唇,是后悔也是惭愧,“席追已经和我说了网上的舆论走向,是我、没处理好和常鸣的关系,连累到了你们。” “潮声,你听我说——” 简今兆看了看席追,在他的目光同意下说出心里话,“这些年,你是被常鸣的偏执绑住,更是被你自己困住了。” 常鸣的爆料隐藏了很多真实信息,但同时放大了有利于他的苦肉计。 明知道自己的爆料有数不清的漏洞、明知道谎言一拆就破,为什么对方还敢这么肆无忌惮? 简今兆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因为他料定了你怕他、惧他、受他控制,哪怕毁了前程也不会亲自站出来拆穿他。” “潮声,我昨天在电话里说,《烂泥》是很多人共同付出努力的作品,但我明白这部电影更是你的心血。” “鲸影作为投资方,永远不会将你从导演这一栏的名字里除去!” “……” 闻潮声眼眶发红,拼命隐忍着酸涩和动容。 “为了烂人一点儿都不值得犯傻,现在的你有席追、有我、有剧组那么多认可你能力的工作人员,你不是一个人,你也没有错。” “你信我,咬咬牙过了这道坎,你会拥有新人生的。” 闻潮声低着头,压抑了许久的眼泪终究还是坠了下来。 席追心疼,靠近用指腹替他擦了擦,“别哭了。” 闻潮声下意识地抓住席追的手,就像是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他哽咽着深呼吸,看向简今兆的眼里充斥了前所未有的决心,“我、我该怎么做?” … 精致的酒店套房里。 常鸣靠坐在床上,偏激的眼色像是淬了毒,他一遍又一遍地重复拨打着那个早已经熟记于心的电话号码,指尖仿佛要将屏幕戳出窟窿。 从昨天的关机,到今天一整天的忙音。 他知道自己是被闻潮声拉黑了,心里的怒火和不甘一阵高过一阵,甚至连面容都变得有些扭曲。 忽然间,手机屏幕闪变。 一串没有 标记但眼熟的电话打了进来。 常鸣忍着火气接通,“喂,我已经按照你们的意思去做了,你们到底还想要怎么样?” “现在这波舆论走向,难道不是你想要的?”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玩味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