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件事的性质却不能忽视,皇族有意打压咱们,便是起了心思,心思一动,未来会如何,就很难预料,不得不防。”
孟弘道远比孟昭孟延孟川这些小辈更了解孟家的体量和底蕴,虽无法和北堂皇族相提并论,但多年的积累,积极的发展人脉关系,网罗盟友,早已经是庞然大物。
想要动孟家,不是不行,但必须以雷霆之势,秋风扫落叶之态,方才能将损失和影响降到最低,万一孟家有了防范,北堂盛若还想对付孟家,必将遭到惨烈打击。
尤其这些是建立在如今天下大乱的形势上,更凸显孟家的难缠与威胁。
孟昭也晓得这些,便又说了甘明峰的事情,想要孟弘道帮他拿个主意。
毕竟关乎孟家和七星楼之间的关系,孟昭还是要思虑周全。
孟弘道想了片刻,才道,
“当今之世,天下纷争不断,而万事万物,皆以强以胜为尊,何来强胜之姿,必然是以力为先,以势当先。
昭儿你虽为天下绝巅,麾下势力也极为庞大,兵将如云如雨,也需时刻精进,提升自己以及麾下的底蕴。
既得知那犁首山中有巨大的机缘,和你所学相关,又有一定把握拿到好处,便决不能放过,以我所见,你便带着那甘明峰往犁首山去一次看看。
至于七星楼那边,有了你留下的这些讯息,我自会与其交涉,必要情况,也可以将真相吐露一二,叫七星楼之人晓得,他们虽为武道圣地,也是处在风雨飘摇之中,有恶客在侧盯着他们。
最好的选择,还是两家化干戈为玉帛,如此一来,才可共渡难关。”
孟昭点点头,这正是用外部威胁来解决两家矛盾,两只独狼争斗,旁边正有一只猛虎虎视眈眈,如此形势,若还是斗个你死我活,必都不得善终。
惟有双方合力,与猛虎对峙,或有几分可能将其逼退。
其实只要孟家能拿出一定的证据,证明七星楼之事,和孟家无关,再抛出这个惊天之秘,双方和谈,乃至联姻,还是有一定成功的可能性的。
唯一让孟昭犹豫的,却是七星楼内部已经被人皇族内卫渗透,一个甘明峰,未必就是全部,或许还有第二个,第三个在其中隐匿。
万一皇族那边通过这些内卫知晓孟家已经明悟一切,会不会当机立断,下狠手?
对于孟昭的这个疑问,孟弘道微微一笑,看起来多了几分自信,指点道,
“昭儿你虽登高位,武道绝巅,到底在家族生活时间不长,对于我们世家贵族之间的一些规则,了解的并不通透。
有的时候,咱们贵族,家族之间斗争,求得并非是胜负,往往也分不出胜负,真正的胜负,往往持续百年甚至更久。
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家族求得不是一时的胜利,而是永远的胜利,过于激进的行动,反而不适应咱们这等贵勋家族的争斗。
北堂皇族就是天下最大的世家,就算知道咱们有了防备,又能如何?
相反,在如今形势日渐颓丧的前提下,就算它知道我孟家对他们不满,对他们防备,甚至有敌意,北堂皇族也只会以温和的方式化解,而不是如你所想的,立即开战,灭掉孟家。”
换言之,对于家族与家族来说,真相不重要,态度也不重要,重要的始终是利益,始终是未来。
孟昭点点头,白皙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原来如此,这就好,如此一来,我也能放心将这一切交给三叔处理,而我则往犁首山一行。”
“正当如此,天下如今纷乱不止,昭儿你虽拥大军坐镇灵武城,但也不可只将目光放在一城的得失上,该进则进,该退则退。
莫要忘了,曾经我和你说的话,北堂皇族的对手,并不是我们,相反,我们正该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壮大自身,来日就算天下平定,我孟家底蕴增持,实力变强,始终会是赢家。”
孟昭知道,孟弘道这是再用皇唐李家的事情点自己。
“话虽如此,可现在北地也不安稳,那普度教,布衣盟,都狼子野心,意图不轨,随时会掀起战乱,我就怕自己不在灵武城,会给一些别有用心之人可趁之机。”
“昭儿,这些的确是该防备,但不该成为你的枷锁,莫要忘了,你现在是什么身份,你手上,又握着什么样的武力,普度教也好,布衣盟也罢,若真能轻易就将北地弄得满是疮痍,又岂能等到今时今日?
他们自有人压制,你也不要真将那满堂公卿,各大贵勋世家,当做蠢人。
布衣盟和普度教的威胁,早已经不是秘密,又岂能没有反制手段?
你的扬武大军,不正是为了镇压乱军而创建的吗?
而如你一样,针对那两家的布置,绝不会少,所以短期内,绝不会有问题。”
孟昭嗯了一声,他本也知晓这些道理,只是因为缺乏和上面的沟通,始终没有底,宛如空中楼阁,虚得很。
如今有孟弘道指点,立即晓得,大雍皇朝并不是真的腐朽到一点反击之力都没有,只是有些布置,手段,引而不发,藏在暗中罢了。
“而且,昭儿你要知道,各地叛乱,虽层出不穷,但之所以能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