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子的话犹如一根丢入深窟的火把,下坠时将那隐藏的角落晃得明亮,于是莱阳在回忆的褶缝中看见了那座塔。那座属于南郊地标建筑,离自己醉酒那晚住的酒店很近的……电视塔!
如此说来,当时和魏姐发生争执的人,该不会是……
莱阳一阵心悸,她是一个人吗?又和魏姐说了什么?该不会又对自己的误会加深一层?!
“莱阳,你在听吗?”
胡子将莱阳思绪拉回来,问他对上海这摊子处境有什么招吗?
“暂时没想法……李良鑫和宋文怎么应对的?”
听此,胡子一声叹息,说这两人目前无法全身心投入,宋文一半精力要照顾怀孕的老婆;李良鑫就更别提,从香港回来后就跟丢了魂一样,能演出都不错了,大部分时间不是喝酒就是睡觉。
莱阳握着手机良久不语,胡子又挨个点名,说现在的主力军反而是侯俊那帮学生,要不是他们使劲宣传卖票,团队都得歇菜了。
高云建呢,拿不出什么建设方针,能做的就是安排人拍视频做账号,弄购票链接和海报之类的。
“莱阳,我当初加入可都是因为你,现在和这帮子人都有喽感情,你可不能看着我们塌方哦~”
这话倒也没错,创业往往最开始由一个人的想法,变成一帮人去实践,领头者在得到大家支持的同时,也承担了每个人的责任;莱阳并非不负责任的人,不管有没有回上海的打算,确实得拿出个方案来。
想来想去,唯一能破局的方法只能是把博笑俱乐部也拉入这场综艺中,这样最起码大家又站在同一起跑线上。
思索时,歌手独自呷了一小口酒,唱起了一首英文歌。
轻柔的歌声让莱阳失了神,随后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随后告诉胡子别太担心,让他考虑几天。
挂断电话,莱阳立马想给魏姐打语音,可这时李点电话却来了,接通后那边连个喂都没有,只有重重的呼吸声。
莱阳也沉默着,直到歌手一曲都唱完,那头才问道。
“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了吗?”
“……”
酒馆里又进来了一对男女,他们也坐在了昏暗的角落,服务员拿去一个蜡黄的小桌灯,并带来了六小瓶桃子酒。他们就轻声交谈着,手偶尔会在桌下互相牵起,脸上也会露出会心的笑。
莱阳时而望望他们,时而低头看着空酒杯,在这五六分钟内,他较平静地从二爸找他开始讲,一直说到羊毛湾。
话,是随着第二首歌起而结束的,不过这次李点沉默地更久了。
他用呼吸来表达着心情的跌宕起伏,听到二爸态度时,呼吸骤然加剧,可听到袁声大被丢在雨中,他鼻腔又好像被堵塞了,久久没有一丝声音。
“你想骂我就骂吧,我是对不起袁晴。”莱阳说道。
“你没有错莱阳……”
李点声音低沉道:“我说这话不是为我说的,真的。我们认识好几年了,我知道你是一个纠结又矛盾的人,但你不是个自私自利的人,你的确伤了她,可何尝也不是伤了自己?更何况,你是对的。”
莱阳嘴角微微张开,内心最柔软的地方被深深触动了,泪水将酒吧里的灯光晕成一圈一圈。服务员在此时又拿来白啤,莱阳只得弯腰,假装在桌下找什么。
等服务员走后,他坐直身子长吁口气:“谢谢兄弟了,谢谢…等明晚结束后,不管她有没有来找你,你去找她吧,她的心肯定被伤透了。”
“嗯,我会的,不过莱阳……如果可以的话,明晚她演出结束时送一捧花吧,我估计她以后不会再登台了,是你带她入行,谢幕时你应该送一捧花,给她一个美好的收尾。”
“好。”
“嗯,那没什么事我先挂了?”
“哎,等会……”
莱阳咬咬嘴唇,道:“如果方便的话帮我打听一下云彬内部情况,还有恬静……我听说她不太好。”
“我想想办法,有信我告诉你,不过她最后一场,你也帮我录个视频吧。”
“好。”
电话挂断时,歌手唱起了新歌,名为《小秋》。
莱阳听过这首歌,一首很安静的民谣,词与曲,彷佛写尽了他现在的心情。
“盲目的人在独处,孤独的人在忙碌~多情的小雨它朝朝暮暮~执着的风在赶路,姑娘的晚风楚楚,少年的晨曦浅梦~我站在风里抱着自己,裹着有你的秘密~”
这个夜晚下了雪,莱阳坐在出租车上往回赶时,城市灯光纷扰;在雪雾天里,那些流光都变成一条条优美的线,朦胧又梦幻,窗户上也落了很多雪花,它们洁白纯净,代表的既是团聚,又是分离~
……
时间不会为谁停留,不管是悲是喜,它都按着自己的轨迹前进,于是时间一眨眼就到了次日黄昏,距离演出只剩十几分钟时,莱阳捧着一大束郁金香走进演出厅。
他是打算把花提前给袁晴,这样不会把结尾搞得煽情,可没想到袁晴还没来,只有一帮子睁圆眼的演员。
“卧槽!阳哥你打算和李哥抢啊?”江宜这货带头喊道。
莱阳没跟他解释,只是将花放在一个空位上,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