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花5
流放路上一共四名兵役, 路程只行进了一半,现在却只剩下王二和于洲了。
接连死去了两名同伴,还都是以这种诡异;方式死去, 王二惊惧交加,脸色惨白,生怕下一个惨遭不测;人就是他自己。
罪犯们一问三不知, 流放路上他们累;半死,睡觉死猪一样,别说死个人,就是在睡梦中把他们杀了他们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
一共二十个罪犯, 押送;兵役一共有八人, 如今却只剩下了六人,王二只好把情况上报,等待顺峰县给他们增派人手。
能用一根绣花针伤人;高手能够来无影去无踪,想要找到他们;踪迹非常困难。
当地;衙门也管不了这种事, 其他兵役一听说路上死了两个人, 都觉得这事晦气,没人愿意揽活。
推脱半天终于派下来两个兵役, 俱是惊弓之鸟,风吹草动都能让他们吓一跳。
“你说这事是谁干;?好像咱们专门被人盯上了似;。”
于洲面不改色地说道:“不做亏心事, 不怕鬼敲门, 只要你行得正坐得端, 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
王二喝了一口水,挠着脑袋说道:“我真是想破了脑袋想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要杀徐思。”
“徐思这个人一向忠厚老实,为人又圆滑, 特别会做人, 不可能惹上这种高手啊, 这种出神入化;功夫,就连皇宫里;大内高手也比不上吧。”
“你说这种高手来顺峰县干什么,这种鸟不拉屎;荒芜地方,要山没山,要水没水,你说他图什么啊?”
于洲说道:“修行;方式不同,有些高手喜欢入世,有些高手喜欢出世,你又不是他,怎么知道他在追求什么东西呢?”
“切,你又来了,总说这些似是而非;话,乍一听好像很有道理,其实什么也没说。”
走在队伍最末尾;郦筑昙回头看了一眼,他身旁;一位俊雅;男子舔了舔干涸;嘴唇:“你看什么呢?”
郦筑昙转过头:“没看什么。”
他打量着男子;脸色,语气淡淡;说道:“子文兄,你才高八斗满腹经纶,一腔抱负无从施展,如今却要被送去军营充作军妓,也不知道你心里是何感想。”
陆子文发出一声幽幽叹息,声音里带着一抹化不开;涩意:“还能如何,到了军营我便抹了脖子,绝不受这奇耻大辱。”
前面;一个罪犯转过头,他生了一张艳丽面孔,眼中满是讥讽:“郦探花不也是才高八斗么,你博闻强记,学识渊博,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如今又能如何,到了军营,马上就是便宜那帮渴死;男人,不知道你心中作何感想。”
郦筑昙轻轻一笑:“作何感想?”
他仰起头,语气陡然转冷:“当然是掀了这天,我们为什么不能杀出一条血路呢?”
艳丽面孔;青年眯了眯眼:“说得倒是容易,我们戴着木枷,脚上还带着镣铐,走个路都费劲,你还杀出一条血路?”
郦筑昙说道:“我若能杀出去,你们愿不愿意和我一起走?”
陆子文说道:“当然愿意。”他低头看着手上;木枷,激昂;神色变得黯然起来:“可是我们怎么杀出去呢,你说;这些话,都是空谈而已啊。”
郦筑昙冷冷说道:“那就走完这段路,到了军营,我会杀出去;。”
他脸上;神色阴冷至极,眼中是极深;杀意和戾气,和昨夜那个倚着篱笆泪光盈盈;咬着于洲衣袖;模样判若两人。
陆子文心中一惊,本已经陷入绝望;心突然生出一抹希望。
这一路紧赶慢赶,一行人终于出到了荆州。
为了抄近路,一行人走;是山间小道,王二和其他两人在前面引路,于洲则走在队最后面看管犯人,以防他们偷偷逃跑。
郦筑昙现在是队伍;最后一个,这一路走得磕磕绊绊,时不时就要跌一跤,或者踉跄一下,他又不小心踩到一块岩石,扭伤了脚腕,只好噙着泪意忍着痛,怯生生地喊于洲:“大人,我;脚好疼。”
于洲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才走上前搀扶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蹚过地上;岩石。
郦筑昙有时候看不懂于洲;眼神,因为那双茶色;眼睛十分漠然,似乎不带有任何情绪,郦筑昙甚至怀疑这个人是不是已经摒弃了世间;七情六欲。
正如那句诗——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中途休息时他们给罪犯喂水,给郦筑昙喂水;人正好是于洲。
于洲拿着水囊递到郦筑昙嘴边,郦筑昙张开水红色;唇,仰着头小口小口地喝着水,乌檀木似;头发黏在鬓边,长长;睫毛上沾着一层薄灰,肌肤却依然玉质清透葳蕤生光。
他像一只落在灰堆里;湿漉漉;小白鸟。
王二有一颗七巧玲珑心,一双黑豆眼在于洲和郦筑昙之间左看右看上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