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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楚王宫内,一众文臣武将急得上火。
裴稷这是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你发诏书就发诏书吧,你明明率领的是北川大军征讨北戎军,夺回的是你北川的地盘。结果,你非得说你是梁国大军,是!这话原也没错。东湖、吴中、江南、西楚和北川都归属梁国,可谁不知道如今梁国早就名存实亡了,各国藩王已自立为王,各扫门前雪。
发个告天下书,以梁国的名义,谴责我西楚,敢情你这就以梁国君主的身份自居了?关键还把我西楚的百姓的国家荣誉感给调动起来了,纷纷怀念梁国时期的强大。
你厚着脸皮说要攻打我!
理由是我西楚暗搓搓给北戎提供粮草了。要说给北戎些小恩小惠是有的,但还不至于吹牛吹到说他北戎攻打你北川的粮草都是我西楚准备的!这屎盆子是强行扣在我头上了。
我西楚百姓都吃不饱,哪来那么大批粮草送给北戎军?
无非就是你北川想打我西楚,师出有名,面上好看些罢了!
西楚的老臣们心里都跟明镜似的,可恨这裴稷一介武夫,什么时候脑子这般好使了,这是早就想攻打他西楚了,这回可让他找到个极好的理由了。
是了!裴稷那大高个的莽汉哪懂什么阴谋阳谋的,这主意指不定就是他身旁那个白姑娘给出的!
不怪他们如此寻思,实在是这几天听城楼下那个北戎将军骂骂咧咧,听得太多!而十句话中,三句骂裴稷不得好死,两句骂他西楚缩头乌龟,剩下五句全是招呼那位不知名姑娘的,而那位将军之所以如此狼狈,全是拜那白氏一族的姑娘所赐。
西楚老臣们想着,这事自家王爷靠不住,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窝着呢,等联系上黄花菜都凉了,但他们这些人可以发挥下余热,派人游说一下其余三国。本来五国平衡的,北川如今野心勃勃,想要找借口攻打我西楚了,若是平衡一旦打破,下一个被攻打的就是你。
可吴中王刚登位,正忙着平衡各方朝堂势力,江南已和吴中结盟,抓紧训练兵士,如今怕的也不是他江南,他们对西楚的事不甚感兴趣。去东湖的信,石沉大海,传信的更是连魏清离等人的面都没见着。
好像大家都很忙,真的就只有他西楚闲得发慌。同样是白姑娘,北川王身旁的白姑娘文能给他西楚扣屎盆子,武能斗北戎。而他家王爷呢?竟然带着一队士兵陪着另一位白姑娘回老家去了,一去半年多都杳无音讯,他们这些为人臣子的也不容易!
可王爷认准了白倾雪姑娘是白氏一族,他们能说什么?
这三年,他西楚王除了跟在那位白姑娘身前身后跑的欢,干点别的正事了没?
本来还有个江南王世子陪着一起垫底,可如今人家幡然悔悟、励精图治了,不声不响竟然就跟吴中结盟了,只有自家王爷还停滞不前。
这是谁的王位?
是楚家的王位,又不是他们的!
如今西楚境内,百姓纷纷响应那份诏天下书,吵着嚷着说自己是梁国人,不是西楚人。
那些老臣们一想,切……谁还不是梁国人了!我们都是好吗?我们本来就是梁国旧臣。
如此一想,西楚上下真的觉得没有必要打了,北川军强悍,西楚军打不打得过是一方面,西楚内部民心不向,打了又如何,更何况诏天下书里说得一点没错,他们这些人本就是梁国人,玄甲军是梁国人,他北川人同样也是梁国人,既然同是梁国人,何不化干戈于玉帛。
先妥协的是西禹关的城主,他已经当缩头乌龟太久了,久到前阵子看到北戎大军从他西禹关的城门口而过,他都不敢吭声,只能装聋作哑,实在太憋屈!
这不,被北戎军一激,诏天下书一出,他直接带着守将就打开了城门。当然,不是为了放进北戎军,而是和玄甲军、北川军一道围击北戎残部。
一打就发现,原来北戎也不是西楚上位者宣扬得那般神奇、多了不得。他们也是有血有肉的,北戎军再厉害,他们一枪刺不中,还不能多刺几枪?一个人打不过,还不能四五个人围殴?你看,北戎军被一枪刺中也会痛得嗷嗷叫,也会跪地求饶。
一旦打开新世界的大门,便回不去了。
谁能拒绝扬眉吐气的那一天?何等畅快!
巴努在混战中,直接被裴稷一刀砍下头颅,而抬着达鲁的担架,则被昭颜一脚踹翻在地,达鲁整个人在地上翻滚了两圈,眼睛充满血丝,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女子,恨不能吃其肉,喝其血,这中原女子多温婉柔弱,怎么还有这般恶劣的女土匪!
他时刻记着他遍体鳞伤拜谁所赐,恨不能报仇雪恨。
女土匪昭颜双手后附,无知无觉,一脚踩在他腿部的伤口处,痛得对方呲牙咧嘴,倒抽一口凉气:“四王爷急着回北戎?您早说啊,巧了,我们也要去北戎,顺道送您回去便是。”
“我北戎的铁骑必将扫平你梁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