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听说了,在她之前,二狗子可没少讨好其他女知青。
冯婷婷嫌恶地瞥了眼同屋的杨静和郑曼玲,那两人是同期的,比她早一批到上阳村下乡。嘴上说得比谁都清高,瞧不上她的做派,但当吃不饱饭,干不动活的时候有啥用?假清高!
“有人认领没有?没有我可扔了!这破布玩意儿,看着就寒碜。”冯婷婷嘴里嘟嘟囔囔。
郑曼玲瞥了她一眼,只当没看到。
杨静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好声好气劝道:“村长说今天有新来的知青,既然不是我们三个的,那肯定就是那新来的知青的,你至于么?”
冯婷婷一听这话,立马炸毛,“什么叫我至于?谁让她放在我床边了?她妨碍到我了!”
“房间就那么大,她不放在墙角边放哪?”
“她可以放外头的屋子啊!”
“要不,先放我这吧,我这有空地儿。”秦绵人如其名,说话也是软绵绵的,脾气很好,上周才刚到知青所。
昭颜本该和她是一批的,因为住院耽搁了。
“你滚一边去,我们说话挨你什么事了,要你在这作老好人?我最瞧不上的就是你那唯唯诺诺的样子,惺惺作态,这少勾搭男人。”冯婷婷对秦绵也有怨气,人长得不怎么样,平日里总是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惹得原本讨好她的那些泥腿子们,分了一半去讨好她了。
“你,你怎么说话呢?”秦绵气红了眼睛,她平时已经很小心了,知道冯婷婷脾气大,她又是新来的,就尽量躲着她点儿。
今个是看她们吵起来了,她想拉个架来着,没想到还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女人们的吵声引来了外屋的男知青。
潘勇是知青所的老知青,为人宽厚,处事还算公道,所以被村长提为知青们的队长,平日里知青所和村里之间的消息互通,基本都是由他传达的。
潘勇站在门口,冯婷婷那嗓门不是一般的大,他大概猜到事情的始末了。他粗粗往里一扫,就见冯婷婷手上提着一个旧旧的包袱,正要往外走。
“小静说的没错,大家都是下放的知青,应该互助互爱。”
“呵……互助互爱?是队长你和杨静互助互爱吧,谁来帮助我了?小静小静,叫的可真够亲热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俩有什么。”冯婷婷嗤之以鼻道。
“你,污蔑我!”杨静气得涨红了脸。
潘勇耳根微微发烫,他确实对杨静有些好感,但彼此还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
知青所里总共四个女知青:冯婷婷张扬跋扈、爱占小便宜、没少跟村里那群混子勾勾搭搭,知青所的名声都被她给搞坏了;郑曼玲家里听说是当官的,平时沉默寡言,不太爱跟他们说话;新来的秦绵几乎没什么存在感。只有杨静这姑娘,善解人意得很,平日里要是知青所和村里有什么矛盾,他一个大男人不方便出面的时候,多数是她出面说和的。所以,他对她另眼相看一些,也属正常。
另外一屋的男知青孙鹏和陆志明闻声也赶了过来。
干了一天的活,临下工时,天阴沉了下来,他们又手忙脚乱地和村民们一起赶收粮食,一顿操作下来,早就累得不行,回到知青所还得听吵架声,真是不胜其烦。
“那新知青人呢?让她把包拿走不就行了。好歹我们都是旧识,婷婷心直口快,你们又不是不知道,犯得着和她较真?”孙鹏和冯婷婷是同个地方来的,两人的父母还是同事,两家就住在上下楼。
孙鹏心里也烦冯婷婷,这姑娘就不是个省油的灯,口无遮拦的,从小到大,闯过多少祸,真以为自己是千金大小姐了,他还真不愿意伺候她。可谁让她家就她一个呢,自打她下乡,她家什么好的都紧着给她。
她在知青所人缘不好,没人愿意搭理她,他就偶尔为她说几句话,让她引为唯一的知心好友了。平时,每个月她家寄来的糖果糕点票、布票、补贴的钱啥的,他也能沾点光。
“别把尖酸刻薄当作心直口快。”昭颜刚才就站门口了,只是里头的人吵得太投入,以至于都没人注意到她。提脚踏进房间吧,就听到孙鹏那句“心直口快”,反驳的话脱口而出。
“你说谁尖酸刻薄了?”冯婷婷嗓门提高,上下打量来人——看上去十八岁的模样,竖着两个麻花辫,穿着粗布衣裳,脚上的鞋子也不是新的,一看家里条件就不怎么样。
模样倒是挺俊俏的,皮肤也白嫩,但冯婷婷心里暗骂,等她在这待上一周,天天下地,看她皮肤还白不白,回头就跟他们一样黑了,说不定比她们还黑。
“我的包碍着你什么事了?”昭颜问道。
冯婷婷这才想起手上的包,嫌弃地撇了撇嘴道:“就这破玩意儿,还包呢,不就是自家的破床单抖落抖落,打了两个结么?”
“它碍着我的道了,我正打算把这东西扔出去。”
昭颜看了眼她手上的包,浑然不在意她轻视的眼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