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练习了,他都有了自我厌弃的情绪了,可母妃还是每天逼迫他一定要练习。
他有时候懊恼,母妃到底是爱他,还是爱权势?想要得到父皇的宠爱,才是最重要的吧。
他正蹲坐在一棵树下想得出神,突然一个小小的身影笼盖住了他。
他抬头一看,阳光下,小姑娘的脸粉嫩白皙,一双碧澈清透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某处。
他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赫然就是自己流血的手指位置。
她眉头皱了皱,开口问他:“你疼么?”后又自言自语道,“笨蛋,肯定是疼的,都流血了。”
说罢,她掏出干净的帕子,覆盖住了伤口,虽然包扎得并不好看,但还是让他心里升出一股暖意。
慕容云嵘哪里见过这么温柔纯粹的小姑娘,母妃漂亮是漂亮,但整日鞭策他练武,好借此夺得父皇的宠爱,只要他稍有反抗,她便一哭二闹三上吊,活像个泼妇;皇后更是面慈心恶,以前的一件往事,让他倒现在都心有余悸,不敢直视那位贤良淑德的皇后。
还有宫里的嬷嬷们、宫女们,满脸的笑意,明显的讨好。
“这两天不能沾水,知道么?若是有条件,最好是拿药敷上,算了,你笨手笨脚的,也不一定会,要不然,你明天还来这里,我替你敷上。”
第二天,慕容云嵘还真的鬼使神差,又来到了那棵树下,可却没等来暄和小姑娘。
再次见到她,就是数日后的晚宴之上,他才知道原来她叫聂暄和,是那位奸相,呸,是聂丞相之女。
后来,小姑娘和他道歉了,原来是第二天,皇后没召她进宫,她便不能进宫了,也就没能来见他。
自那以后,暄和小姑娘除了被皇后宣召进宫外,还多了个理由进宫——被苏贵妃召进宫相伴。
“想什么呢?”耳边响起暄和轻柔的声音,慕容云嵘晃过神,“没什么,我在想,回头给你带什么好吃的、好玩的。”
暄和抿唇一笑,“四殿下,你就好好治水吧!百姓们可都仰仗着你呢。”
说着说着,笑意渐渐散去,她的脸色变得有些焦虑,“再说,南方遭遇水灾,还不知道什么情况了,百姓是不是游离失所,无家可归,庄稼都被淹了,他们可还有粮食填饱肚子?”
“县衙、府衙是否已经发放赈灾粮食,水势是否得到了控制……这些都需要殿下去筹划,四殿下不用替我操心,我在京师吃饱穿暖,衣食无忧,殿下,你应该把注意力放到治水上去。”
此时,暄和还不知道自家老爹马上也被叫去南方治水了,比起慕容云嵘,她更舍不得聂老爹。
慕容云嵘唇角上扬,明明软糯的小丫头一个,偏偏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说教起来一套套的,句句国家大事,百姓安危,小丫头的觉悟还是很高的,和那个只知道搞钱、排除异己的聂相完全不同。
“那我什么都不给你带了?”
“嗯,不用带,灾民们更需要殿下。”聂暄和点点头。
“那我这次一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父皇在殿前对我说,若是南方的大涝治不好,我也不用回去了。”
“暄和,你能在我临走前,好好陪陪我逛逛么?我这归期都未定,下次,还不知道何时才能见到你了。”
聂暄和歪着脑袋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样,她点了点头道,“好,我正好给你准备些去南方的东西。”
“四殿下此番前去南方,必是紧急万分的,可不是什么游山玩水,好生吃喝。我们去买些干粮带上,万一饿了,四殿下可以吃一口。”
“还有去买好一些,厚实一些的蓑衣,不单单四殿下可以穿,随行官员的也都可以备上。”
“赈灾最重要的还是银钱,我这……倒是有一些,也算我对南方受灾百姓的一番心意,劳烦四殿下将这些银钱用在百姓身上。”
“对了,还有——”暄和还想说什么,冷不丁发现平日里话特别多的四殿下正一眼不眨地盯着自己,眼底平静而温和,一改往日风风火火的脾气,“四殿下,怎么了?”
“没什么,你的私房钱就算了。父皇治理下的大盛朝国泰民安,国库充盈,还能缺那点银子?你自己的银钱,自己收好。不过——”慕容云嵘语气一转,“我确实什么都没准备,暄和还是好好替我张罗下吧。”
说罢,拉着人,散着步,就往西市去了。
其实,这些东西哪里用得着他亲自准备?在父皇圣旨下下来的当天晚上,府里就已经有人开始替他张罗行李了。
母妃还指望他能替她争宠,这些东西是绝不会亏待他的。
但他就想看小姑娘为他忙前忙后,四处张罗,那模样像极了新婚的小妻子替夫君送行。
西市相对东市,要热闹很多,熙熙攘攘的全是人,平日里聂暄和不常来,主要是龙蛇混杂,爱女心切的聂相压根不允许。
一路上,逛过去,暄和买了不少东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