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马车到了聂府门前,聂暄和和慕容云嵘告了别,便被秋宁搀扶着下了车。
慕容云嵘眼巴巴地望着转身离开的人,才发现这车里的都是给他买的东西。逛了一下午,他竟什么都没给暄和买,以至于暄和是两手空空回府的。
慕容云嵘轻轻一跃,跳下马车,“暄和,你等等。”
“嗯?四殿下还有事?”眨眼间,那人已经飞步到了跟前,少年的脸上洋溢着纯粹而璀璨的笑容。
“你把手伸过来。”
暄和疑惑地看向他,听话地伸手。
“掌心向上。”
好吧,小姑娘要多乖有多乖,手掌轻轻翻动朝上。
突然,柔软的掌心处多了一块精巧的玉佩。
她抬眸,刚想说话,就见那人放下玉佩就跑了,就像有狼群在后头追赶他似的,这会儿都跑出去很远了,直接跳上了马车,根本不容她拒绝。
“暄和,这个就当是我送你的礼物了。”慕容云嵘一边喊着,一边催促车夫赶紧走。
聂暄和站在相府门口,望了眼已经远去的人和车,低头看向手中那圆形的玉佩——玉质温润坚密、莹透纯净、洁白无瑕、如同凝脂,它光泽浑厚而内敛,一看就非凡品。
正面是雕刻精细的麒麟图案,威严华贵,栩栩如生,反面刻着慕容云嵘的“嵘”字。
麒麟乃大盛朝的神兽,只有皇室中人才可使用。
聂暄和一时看得出神,就听身后传来一道声音:“这是把皇上亲赐、各皇子只有一块的玉佩都赠与你了?这小子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聂暄和侧过头,就见自家爹爹正双手后负,一脸不爽地盯着她手中的玉佩,语气酸溜溜道,“哼,还看?那人都走远了,没影了。”
“爹,我没有看他。”聂暄和既好笑又好气。
“好了,我不说了。你先随我进书房,我明日一早便要和四殿下启程南下治水,有些事还需叮嘱你下。”
父女俩一前一后进了书房,遣去了所有侍从,便关上了门。
聂文崇沉浸朝堂多年,势力自是不小,丞相府不说铁桶一般,但至少书房等禁地,是绝对安全的。
聂文崇望着对面乖巧懂事的女儿,她的容貌像极了亡妻,性子也是恬静温柔。
这一眨眼,也快及笄了。
早在两年前,皇上就多次夸赞暄暄聪慧宽容,明里暗里和他说过多次,要与他结秦晋之好,甚至还亲自询问暄暄,问及她对于太子慕容云栩的印象。
幸好暄和聪慧,敷衍了过去。
这事若是落到旁人身上,说不定得喜极而泣,这可是泼天的富贵砸到了自家头上。可对于聂文崇来说,他就暄暄一个孩子,他将亡妻的爱一并倾注在了暄暄身上。
他怎么舍得暄暄嫁入皇室,而且还是嫁与太子。
一则,如无意外,太子是要登上九五至尊的大位的,以后必是后宫三千佳丽,他家暄暄这么好,到头来,却要跟一群女人争一个男人的恩宠?还要含着泪替他打理后宫?不得妒忌,不得记恨,甚至都不能有一丝丝不情愿的情绪!
他已位及人臣,以他如今在大盛朝的身份地位,只要他不出错,全天下的好男儿,除了皇室中人,可以任由他的暄暄挑选,有他在,还能保管对方身边再无其他女子,也绝不敢让暄暄受一丁点委屈。
犯得着去攀太子那个高枝?
二则,皇后实在不是个良善的好婆婆。初看太子还不错,皇上吩咐的差事能圆满完成,朝廷之上也颇有建树。但有个最大的不好,就是太子主办的这一桩桩差事中,都夹杂着皇后的影子。
太子是不是本性仁慈、良善,他不确定,但他太过被皇后及其母族所支配,这倒是真的。
与其说太子如何能干,倒不如说皇后及其母族太过能干了。
就拿惠妃与人通奸一事来说,惠妃当初如何深得恩宠,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一向勤奋的皇上甚至可以为了她,早朝迟到,放着一众朝臣在大殿上等他。
这种宠爱已经危及到了皇后的地位,让其有了危机感。
最后,惠妃通奸那事便发生了。
聂文崇虽然没有实质证据能证明这个,但他手中的线索,种种迹象都指向那位面慈心恶的刘皇后。
如今,皇上是不想,但以那位多疑的心性,若是突然有一日觉得皇后及其母族的手伸得太长了,再联系到外戚干政这块上来,太子还是不是太子,还真就不好说了。
毕竟,太子只是太子,还不是皇帝。
“前两日,皇上还未宣布此番南下治水的主管之人,但此行队伍却已确定,有我大盛朝最擅长治水的官员们,一应俱全,户部的赈灾拨款,也是第一时间就筹措到位了,更是通知各州县,全力配合治水,违者、懈怠治水者格杀勿论。”
“朝堂之上,很多人都猜测,这